眼底,满是倔强不屈。
骤然间,原本紧紧握着女人纤弱的皓腕的力道,便松了开,燕祈迅速起身来,以手背随意地拭去了唇角处的血渍。
低低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任性而又偏执的师姐,有时候,便是连燕祈都觉得无计可施。
倾身上前,冰凉的指腹拂过她的眼角,但他才一碰到她的肌肤,她眼角处的泪花,便如开了闸的水阀一般,止不地往下砸。
“师姐,你分明知晓,朕没有那个意思。”
男人的语气,在无形之中,有了几分缓和。
终究,穆秋以死相逼,最后,他还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你只在乎元菁晚是否会伤心,却从未在乎过我的感受,早知活在这世上还要亲眼看着你与元菁晚缠绵悱恻,当初我便该与爹爹一同走!”
冷眉深蹙,燕祈甚是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而她也丝毫不服软,坚持与他直直地对视。
拧紧了眉梢,男人的嗓音有些低冷:“你需要冷静,这般地话,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
即便是她哭得如此伤心,最后,从他的口中,还是只能得到这样的话。
这些话不该从她的口中说出,那应该从何人的口中说出呢?
她是个女人,有血有肉,有情绪的女人,不是木头桩子,丝毫的感情!
见她依然固执着,燕祈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欲离去,但下一瞬,手臂却被一股倔强的力道拉了住。
女人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柔软之意:“你的手……受伤了。”
“只是一点儿小伤,你好好休息吧,朕还有要事。”
他还未来得及迈出一步,腰际便被一双手搂了住,紧紧地,不肯松开半分。
“阿祈,你是不是生我的气,讨厌我了?”
燕祈顿住了脚步,静了一会儿,才扣住她的双手,将其缓缓地掰开。
而后,他转过了身,与那双泛着盈盈泪花的眼眸相撞,“你一直是我的师姐。”
他以‘我’自称,而不再是‘朕’,可终究,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在他的心里,却永远只是一个师姐而已。
她自嘲般地一勾唇角,深吸了口气,眸中的哀伤随之消失不见。
“将手上的伤口先包扎好后再走吧,不若然,你回去之后,该如何向元菁晚解释?”
男人没有说话,便算是在无形之中同意了。
总算,他没有再拒绝。
穆秋很快便取了药箱过来,将他受伤的那只手拉了过去,先将上头的血渍处理干净,而后动作轻柔地抹上药膏。
忽而,男人冷冷淡淡地嗓音,响在头顶:“大师兄回来了。”
抹药的动作一滞,穆秋轻笑了下,“我也有好长时间不曾见过大师兄了,他可知我在华清宫?”
燕祈‘唔’了声。
在包扎的过程中,两人不再说话。
直到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穆秋才缓缓地松开了手,“这几日,都不要碰水……哦,我忘了,便算是我强调一百次,你也是不会听的,算了,只要记得每日换药便成。”
她的话中,自讽意味十足。
的确,她便算是强调一百次,这个男人也不会放入心中,但若是元菁晚的话,作用就完全不同了吧?
燕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很快便离开了华清宫。
男人离开了好一会儿,一直坐在软塌上的穆秋,忽然弯腰拾起了地上染了血的剪刀。
对着刺到一半的刺绣,狠狠地便是一刀下去,只听得‘撕拉’一声,一块好好的罗帕,便碎成了两半。
原来是大师兄回来了,元菁晚……你真是命大!
眸底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狠意。
燕祈离开华清宫没多久,谢喻便奉命回来,将整理好的资料递到了他的跟前。
取过,翻看了一遍,最后,男人的眸光落在了一个人的生辰上——元曼薇,阴月阴历出生。
看来,的确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害晚晚的性命!
拿着名册的手骤然一紧,男人冷挚的嗓音缓缓响起:“这个季节,最是干燥,若是一个不慎,很容易失火。”
谢喻立马便会意,垂首应道:“属下遵旨。”
燕祈回到养心殿时,舒珊也在,怀中抱了只玉盘子,正在给元菁晚喂水果。
而元菁晚的表情则是有些无奈,“舒珊,我可以自己吃。”
舒珊将叉子往葡萄上一叉,转而递到元菁晚的嘴边,叹了口气道:“Darling,我才失恋了,你就不能依着我,让我好好地发泄发泄么?”
她发泄的方法,是来喂她吃东西?
元菁晚有点儿哭笑不得。
见元菁晚不张嘴,舒珊一口便将葡萄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咬地‘咯吱咯吱’响。
一道高大的暗影,随之便笼罩在舒珊的头顶,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怀中的玉盘子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取了过去。
舒珊恼火地回首,正想要大骂,结果一看到是燕祈那种冷冰冰的脸时,瞬间便将所有的骂语都吞入了腹中。
赶忙站了起来,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哈,你们……悠着点儿来呀。”
说罢,飞一般地便溜出了养心殿。
元菁晚抽了抽唇角,什么叫让他们悠着点儿来?
一抬首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发红的唇角,眸光一敛,她似笑非笑道:“皇上你这是……被猪给啃了?”
——题外话——
谢谢fionawangjn宝贝儿和Orange211宝贝儿的月票,抱住狂么哒。这章四千个字,作者君最近加更加得,智商都处于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