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后都亲自开口了,一众的妃嫔自然也是跟随其后,浩浩荡荡地便去了华清宫。
诚如德妃所言,华清宫外一片寂静,俨然有两名带刀侍卫处在宫门前,只看其右臂之上的麒麟图案,便知乃是只隶属于皇帝,听从王命的龙骑卫。
才到了宫门前,那两名带刀侍卫便将刀一横,言简意赅道:“皇上有旨,任何人,未得诏令,不得踏入华清宫半步。”
许依兰面色一沉,旋即便挂上了端庄的笑容,说道:“本宫听闻贵妃妹妹生了病,便想着来探望探望。”
“属下只听从于王命。撄”
好声好气的说话,却被对方一句话给拒绝。
立时,许依兰的脸色便有些挂不住了偿。
德妃上前了半步,冷声道:“放肆,是何人给你们如此大的胆子,胆敢用这般无礼的语气与皇后娘娘说话?还不跪下!”
但显然,龙骑卫秉承了燕祈一贯的冷傲,连一眼都不曾赏给德妃,只是回了几个字:“属下等只跪君王。”
什么叫柴米油盐皆不进?
这话用在龙骑卫的身上,最为合适不过。
德妃气极,正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见一抹倩影上前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而后向着许依兰微微施礼道:“皇后娘娘,怕是贵妃姐姐这次患了极重的病,皇上一贯宠爱贵妃姐姐,倘若我们轻易进去,恐是会打扰了贵妃姐姐的修养,不如过几日再来探望吧。”
龙骑卫挡在前头,三言两语,铁面无私地将她们挡在外头,没有圣旨在身,许依兰她们自然是进不去。
但之前,是许依兰提了,去看穆秋的笑话,如今却连门都没进去,便被挡在了外头,多少还是丢了颜面,因此就这么僵持地站着,不进也不退。
恰好夏以萱的这句话,便是给了许依兰一个台阶下。
许依兰便算是再笨,也能够立时反应过来,顺着接道:“如此,那本宫便过几日再来吧,还得劳烦两位,为本宫与众位妹妹们捎一句话,让贵妃妹妹好生调养身子,才能更好地服侍皇上。”
回去的路上,许依兰的心情不悦,是表现在脸上的,跟随的淑妃与夏以萱都不说话。
但显然,一向管不住嘴的德妃是绝不会放下这个机会的,逮着话头便道:“看来这华清宫的确是出了大事儿,皇上这一番动静,虽是不曾颁下明文召令,但只要是个明早儿人便能看得出来,这穆贵妃十有八.九便是失宠了!”
许依兰没有说话,德妃便自顾自地又接了下去:“想来这穆贵妃也是皇上亲自向太后娘娘秉了旨意,亲自册封的皇妃,君王恩宠,果然便是如风云一般,昼夜变化,说不准哪日,皇上便看腻了元御侍,将心收一收,与皇后娘娘白头偕老了呢。”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前朝后宫,即便是民间,何人不知而又何人不晓,燕祈对皇后许依兰的讨厌程度,不论是如何的场面,甚至是当着萧太后的面,都不加掩饰。
这恩宠便算是轮到谁,都不会轮到她许依兰的头上去。
德妃这话,其实是在明里暗里讽刺许依兰空有一个皇后的名头,实则就是个不受宠的冷妃命。
“后宫女子,如何能奢望什么白头偕老,本宫可是从未想过,不过……德妃你还年轻,比之于本宫,相信皇上会更加疼爱你一些,延绵皇嗣的头等大事,还得要多多劳烦德妃你呀。”
许依兰的心计的确是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在后宫混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仗着自己后宫之主的地位,便是能够理直气壮地抵得德妃说不出话来。
看到德妃露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黑脸,许依兰便觉得心情舒畅了,到了分叉路之时,便摆了摆手,吩咐她们自行回自个儿的宫中。
“皇后娘娘,这德妃真是不知好歹,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便敢在您的面前吆五喝六的。”
待到那些嫔妃们都各回各宫了,许依兰身旁的贴身侍女才出声说道。
这话恰好是说到了许依兰的心坎儿里,她的眸光瞬间便如粹了毒一般,袖下的素手骤然握紧。
“本宫身子不好,这些年让她钻了不小的空子,如今更是仗着本宫不得皇上青睐,肆意地打压本宫,她是真的本宫是死了不成!”
侍女赶忙跪下,低声安抚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觉着,其实对付德妃……并非什么难事。”
闻言,许依兰不由低眸看向她,“哦?”
回寝殿的路上,随侍的婢女不由担忧地低声询问:“公主,看这势头,八成是穆贵妃所为的那些事被皇上所发现了,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将公主您供出来?”
夏以萱面上依然带着一尘不变的笑意,闻言只是轻笑了声,“她没有这个机会。”
说罢,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去将那人找来。”
婢女立马便明白夏以萱所说的那人是谁,赶忙领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