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着实用不着动怒,动手更是不必了,免得伤了一家的和气。” 北唐瑾微微含笑。
众人一听又是一愣,一件小事?将自己的妹妹都毁容了还是小事么?那什么是大事呢?
“二小姐啊,你这话说得也太狠了吧,阿悦纵然是庶出也是北唐家的血脉啊,也是你的妹妹啊!”四姨娘又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王元香也立即道:“阿瑾,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父亲也在这里,你就不怕寒了你父亲的心吗?你这个长姐就是这么当的?”
“阿姐,你看看,阿悦那额头的伤口,你不心疼么?她也是一个人啊!”北唐峰的声音颤抖,直指着北唐悦,直说北唐瑾不将北唐悦当人看。
北唐瑾不管这些人说了什么,慢条斯理得坐到王元香的下首。青笋也立即跟随北唐瑾,站在她的身旁,方才进门的时候,她还手心握着一把汗,此时更是担忧的小脸儿皱得紧紧的,心里念叨着:秋荣姐姐啊,您这是去哪里了啊!
众人见她如此毫不在意的模样,更加震惊。
北唐洵愈发生气,未料到北唐瑾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她这个庶妹。心中寒透了,呵斥道:“阿瑾,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北唐瑾道:“父亲,您也知晓,我从不管院子里的事情,再加上府上的兄弟姊妹多,因而,至于哪个妹妹,哪个弟弟借走了什么,女儿还是着实不清楚。因而,四姨娘昨日要走了一瓶祛疤的药膏女儿直到今日才知晓。”
北唐瑾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四姨娘抢话道:“二小姐,您这是要推得一身干净么?药是从您屋子里拿出来的,您不知晓这件事,那便是秋荣姑娘要害阿悦了?秋荣姑娘和阿悦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呢?再者,阿悦毕竟也是北唐府的小姐,若是没有二小姐的指使,秋荣姑娘怎么敢下手?”
四姨娘说完,又开始大哭起来,拼命抹泪道:“老爷,二小姐不承认,您可要为阿悦做主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爬到北唐洵身前扯着北唐洵的衣摆,哭得可怜极了。
四姨娘本就十分有风韵,此时抹起眼泪来更是我见犹怜,北唐洵望着,一阵怜惜,本是一张阴沉的脸,更沉了,觉得他这个女儿真是太过分了,做了就做了,怎么连承认都不敢呢?她曾经可不是这样的啊!
“阿瑾!你还不快跪下认错!”这个女儿若是再不教训,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王元香见北唐洵这么生气,都叫他这个宝贝女儿跪下,心道:这个四姨娘,还是有两下子的。
北唐芸偷偷瞄了一眼北唐瑾,心中觉得爽快多了。
北唐瑾,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你这么一跪下,残害庶妹的恶名传出去,我看你这将军还怎么做?
北唐峰则是一脸担忧得看着神色依旧平淡如常的北唐瑾,他太了解这个姐姐了,即便是天塌下来都不会令她神色慌乱,她如此镇定,不是早就心中有把握了,便是根本就是故作镇定!他当然希望是后者。
果然,北唐瑾只是随意一笑,道:“父亲,女儿着实嘴笨,半天一句话皆是说了一半,不知另一半父亲想不想听,若是父亲不想听,女儿愿意跪下,只是,女儿着实觉得,这一跪委屈的狠吶!”
众人一听,又是一愣,北唐瑾竟然说自己嘴笨?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啊!
大都早就传遍了,北唐瑾凭借一张嘴斗赢了十数位言官,使得皇帝改了祖宗沿袭了几百年的言官制度,这是怎样一张巧嘴啊?她竟然说自己嘴笨?这怎么可能?
只是他们怔然的片刻,终于明白了北唐瑾这话里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有人抢了她的话,使得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完。
北唐府乃是大家世族,女子皆是知书达理,强人话头的,乃是莽夫不懂礼的人所为。
四姨娘脸色一白,二小姐这是暗里说她不懂规矩啊!
北唐洵此时也倏然意识到,方才的确是四姨娘一直在抢话,于是道:“你既觉得委屈,那便说吧。”
王元香见北唐洵这么快松了口,心中暗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