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连俏起先叫了一句,飞一般的冲了过去夺过了那张纸,上上下下看毕,那股子愤然,不输容姝。她咒骂了几句,又见阮梦欢一句话也不说,只当她是吓着了,“姑娘别急,我家公子爷一定会想办法的!你别急!”
办法?纸上还有燕王府的打印呢!阮梦欢忽然笑了,她复而夺过了那张纸,把它揉成了球状,嘴里喃喃道:“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罢,她把纸球扔出了窗户。
*
明天就要到达边关,也就是说,阮梦欢此行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就只有回程。
夜里,安湘颖来了,当时,阮梦欢正在挑灯芯。
“你还回去吗?”安湘颖就坐在阮梦欢身边的椅子上,可两个人之间却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距离收到那则消息,已经过了半个月,阮梦欢选择性忽视,不做评价。如今被安湘颖提起,再好的心情也没了。
烛火芯子噼噼啪啪的燃着,阮梦欢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与你无关!”
“有关!”安湘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她语调清冽,“你自己看!”
阮梦欢百无聊赖的打开信,一看之下,却是实实在在的愣住了。她没想到,太后的动作会这么快,而且是这么的不留余地!
“哼!你现在可高兴了?满意了?”安湘颖秀美的脸颊上滚落了两行泪珠子,她冷声道:“从你出现在王府,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会每况愈下!呵!如今好了,王府也没了,爹娘也不知去向,你可真是绍兰养的好女儿,现在为她报仇了不是?”
信里只有几十个字,内容却沉甸甸的。庆王府所有人一律被夺了封号,所有家产充公,而就在庆王带着妻子儿女回老家时,半路遇上了贼匪,庆王跟白侧妃下落不明。
“王妃她还好吗?”字迹是庆王妃无疑,庆王府如今的情况,阮梦欢的心里并不大痛快。
安湘颖剜了一眼,恨恨道:“你以为呢?”
现如今,安湘颖想做什么?来寻仇报复?阮梦欢神色如常,笑了笑,说:“天道果真好轮回!他们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点代价!”
“我倒要等着看看,老天对你的惩罚!”安湘颖恨恨说完,拾起信扭头就走。
阮梦欢信的,而且越来越信。她也曾惶惶过,也曾不安过。如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倒让她觉得死亡并没多么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安湘颖在等,她也在等。
既然兰娘的恩怨已了,既然燕奉书即将要娶别的女人,那么是不是有那么一天,她阮梦欢也会重新穿上那身红嫁衣,飘荡在半空中。
彼时回首一想,如今这些经历,都只是一个愿望,一场梦……
*
醒来时,耳畔是欢天喜地的唢呐,阮梦欢有些不敢睁眼,当初她也曾听到过这番声音,那是所有一切的开始。
“世子,快把你的世子妃带出来,给大家伙瞧瞧!”粗狂的声音,夹杂着沙哑,“早就听闻夏国多有美人儿,不知世子妃的模样如何?比咱们第一美人,又如何?”
全身无力的躺着,阮梦欢眼看着马车帘子被人掀起,那是个络腮胡子一脸的男人,眼角还有一根三四寸长的刀疤。而从这人的衣着来看,显然自己已经到了燕国。
这一切,都是安湘颖所谓的“惩罚”!从她向天朔帝诉说请求开始,就已经在计划的“惩罚”!
“你们温柔点,若是吓坏了世子妃,本世子可饶不了你们!”邵衷哈哈大笑,然而,除了三言两语,并没有阻止那些人逼近马车。
马车跟前的人越来越多,那一双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阮梦欢躺在褥子上,堪堪别过脸,不与他们对视。
“哟,夏国的女人,怎么嫩的跟水葱似的!”
“什么水葱不水葱,要我说,这是雨……雨后的花儿……”
……
一群人起哄,所有人都在大笑,包括那本该站出来阻止事态发展的邵衷。
阮梦欢恍若待宰的羔羊,动也不敢动,此时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除了言语之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滚开!”容姝高喊了一声,周围的人一下子四处跑开了。
帘子再次被掀开的时候,露出了容姝的笑脸,依然甜美,依然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