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侯爷夫人用过早膳后,两人坐在桌前说了一些话,侯爷夫人详尽的问了许多崔锦凤和崔惜月的事儿,在侯府里时,她也是时不时的叫抱去给她看一下,逗着小孩子玩耍一番,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老太太总是特别高兴的。可从没有像今日一样的那么关切过,从前,凤哥儿和月姐儿在老太太心里是姨娘养的庶孙庶孙女,自然比不得少夫人史慧云所出的正经嫡孙子崔锦真和嫡孙女崔惜云。不过自从昨日天眼大师说过那一番话过后,老太太便特别关心起来,大概,她是深信不疑了。
听钱玉宁细细给她讲了许多凤哥儿和云姐儿的事后,老太太欣慰的笑着说道:“不错,玉宁啊!你将两个孩子养得极好,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们都瘦了些,是不是胃口不太好?我看回去后得给他们喜欢请一个大厨来才是,小孩子嘛,就得长得白白胖胖的才好。还有,我怎么觉着他们身上穿的就那几件衣服呢,没有给做新衣服吗?”
钱玉宁赶紧说道:“不是的,凤哥儿和月姐儿今年一人做了四套,都是崭新的。上次您见他们两时,天还不太冷,就没给穿上。”
侯爷夫人蹙一蹙眉,说道:“怎么一人才做了四套,这是庶出的份额,咱们凤哥儿和月姐儿都是正经的嫡出,该一人做八套才是,我看针线房里的管事也是老糊涂了,看我回去不发落了她。”
钱玉宁没说话,其实凤哥儿和月姐儿的四季衣裳只做四套就是侯爷夫人她老人家自己吩咐下去的,当时针线房的婆子去永和院给三爷量身准备做衣服时,就请示了侯爷夫人的。侯爷夫人自个儿说:“今年银钱紧张,各人都不许多做衣服,都按定例。”
那人又问了:“那宁三夫人和二公子三姑娘的是按庶出的定例还是按嫡出的定例做?”
侯爷夫人说道:“钱氏又不是正经的少夫人,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偏房,她养出来的哥儿姐儿当然得按庶出的定例来做了。”
就这样,针线房按庶出的定例给做来了,包括钱玉宁本人和两个孩子,一人都只得了四套冬衣。为这事儿,刘嬷嬷还唠叨了一回,说:“主子今年做了三夫人,是小侯爷正经的平妻了,怎么还是和姨娘们的份额一样呢?就算不能和少夫人大公子大姑娘比,一人有八套冬衣,怎么着也得和蓉二夫人一样有六套吧!现在只有四套,叫别人看了笑话去。”当时钱玉宁就马上喝止住了刘嬷嬷的这一番言语,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进了侯爷夫人的耳朵,那还得了,肯定又是一出大麻烦。
现在侯爷夫人自己说出来,钱玉宁只觉得眼睛湿湿的,有一种委屈终于被人家发现,得到了安慰的开怀释然的感觉,忍不住拿起手中的帕子沾了沾眼角流出来的泪水。
侯爷夫人见她这样,慈祥的拍着她的手说道:“玉宁啊!从前是有些委屈了你,你放心,从今以后,在府里,有我给你做主,看谁敢再为难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当好你的三夫人。啊!等将来啊!孩子们长大了有出息了,你也就能顺顺利利的掌好咱们安信侯府的家了,所谓母以子贵,我看凤哥儿和月姐儿从现在开始就得好好儿的培养起来才是,等我回府,就立刻叫言儿去请大儒来做他们的老师。”
钱玉宁有些诧异:“可是母亲,孩子们现在还没有满两岁呢,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呀!听说各府中的公子姑娘们也都是满了五岁才开始启蒙的,最早的也是四岁。”
侯爷夫人说道:“谁说的,胡说八道,当今的王爷皇子们那个不是三岁起的蒙,请的都是当朝的有学之士,满腹经纶的大儒做的老师。咱们侯府的公子姑娘们只要想学,不要说两岁,就是一岁请都请得来的。”
钱玉宁见侯爷夫人如此迫不及待又十分的固执,不敢多言,怕触怒了她。正在这时,美莲进来禀报,说院子外面来了一个小姑娘,说要求见主子,侯爷夫人叫把人叫进来。
美莲得了令,折身出去了,不一会儿,领进来一个扎着两个花苞头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双圆圆的眼睛,十分可爱,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绿衣裳的婢女。
小姑娘进到屋子里后,一本正经的向着侯爷夫人和钱玉宁行了一个标准的下礼仪,做的有模有样的,她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有如出谷黄鹂,只听她说道:“小女雪莹见过老夫人,见过夫人,老夫人万福!夫人万福!”
侯爷夫人见她小小年纪便如此规矩有礼,颇有些赞赏,对她温和的笑着说道:“敢问这位是哪家的小姐,今日找到本夫人又有何事呢?”
那叫雪莹的小姑娘认真的回道:“禀老夫人,小女乃是于大人府上之人,今日前来是想请老夫人行行方便,让我祖母用一下你们院子里的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