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海已是他生活中最后的希望,纵使出卖灵魂,利欲熏心,他也只是为了报仇,然后和陆熙海恢复到以前的日子,但现在,一切都被雷高破坏了。
如今何为念心里就算恨不得将雷高碎尸万段,迫于局势,也只能在雷高面前示弱求饶,因为他们的确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雷高见何为念不出声,便哈哈笑道:“乖乖地就对了嘛!你要快些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快些放了弟妹,我也不想让她光着半身着凉!”
早就看得眼馋的手下不禁一片哄笑,何为念气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只得沉声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保险箱我一早就说了,和我无关,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雷高又啧了两声,摇摇头:“没想到在这个局势下,你还敢嘴硬,看来你还不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有多么严重!接下来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让你知道,希望这个东西,永远只是拿来践踏的,你有什么,我就拿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偏偏要毁掉它!”
他转头看向陆熙海,说:“何太太,你还不知道吧,他做出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背叛罪行!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好好惩罚他,无论他承不承认。”
他抬起头,看向何为念,笑着说:“你不是要戒毒吗,我就让你好好戒!”
说罢拿出几包东西丢给手下,这个侩子手,脸上却露出慈祥而由衷的喜悦笑容。
他不是为了保险箱的东西,只是纯粹为了羞辱何为念而来。
就在这一刻,何为念最后一点期待的光芒,也被黑暗吞没了。
何为念只是定定站着,任由几个手下把自己捆起来摁在地上,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了,因为他最后的希望,他默默经营的一点点希望,也已经成为雷高手中的把柄,被捏得粉碎。
他一直都想着要做一个好人,只是被人无端陷害,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难道这样的他,也不配拥有一点希望?
他不想答应,但他只能答应;他想改过自新,他不想做一辈子被鸦|片摆布,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想得到什么,偏偏不能如愿,惟一一点能够唤醒他心智的真挚情感,也被卑劣地夺走。
他只剩一具躯壳,被按压着紧贴着冰冷地面的脸,还在看着哭泣的陆熙海。她没有错,错的是自己,错在愚蠢地相信上天,只要努力的人,就能获得希望,重新开始想过的人生。
只有没有希望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怀抱希望的人,总有一天会失去希望,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或许有些人,生来就不配拥有希望。
陆熙海看着何为念望着自己的眼神,黯淡而绝望,又怎么能不心碎?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能大声哭着:“不要,你不要答应他,你不能答应他!”
她又抬头望向雷高,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毁掉他,毁掉他的人生,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雷高哼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他险些毁掉我的人生!”
说罢一个眼神,手下便心领神会,将两包东西抖入一小杯水里,这两包东西并不是白色的粉末,而是透明的晶体。
雷高拿起水壶,随便摇晃一下,说:“这可是最高纯度的好货,外面卖两千大洋一包呢,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享受它的!”
陆熙海哭喊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他会死的,不要……”
但何为念已经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口腔被强硬掰开,熟悉而又拼命抗拒的味道如浪潮般涌来,把他辛苦建筑的堤坝全部冲毁。
高浓度的液体呛到了气管里,他想咳,却发不出声,只能涨着通红的脸,无奈而痛苦地流下生理性的咸涩泪水。
对他来说,一切都不算什么了,眼前模糊的视线,让他内心残留的最后一点理智也毁于一旦。
陆熙海仍在泪流满脸,但无论如何挣扎怒骂,也是无济于事。看到何为念最终尽数吞下了那些高纯度的毒|品,雷高由衷地大笑出声。
手下也极尽残忍之能事,将眼神涣散,神志不清,早已说不出话的何为念摁在地面,逼迫他舔掉那些撒在地面的残留液体。
他的身体已经失去挣扎的力气,他的嘴里藏污纳垢,他的眼泪滴向地面,但这些他早已无法察觉,因为他现在比死还要难受千百倍。
此刻的何为念,已被毒|品的巨大浪潮吞噬,所有的神经都已断裂,在这些人面前,他只是一只屈辱的猪,一只没有尊严的狗,甚至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人。
手下们本来在哄堂大笑,肆意摆弄何为念,突然发现何为念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也溢出白沫,连忙松手,慌慌张张看着雷高:“糟了雷总,好像喂得太多了,出事了!”
雷高瞄了一眼:“死了更好,不死估计也活不好了,走。”
手下应声跟着雷高离开,陆熙海连忙用身子挪到何为念身边。
他身边有一把被不小心丢下的匕首,她割开绑着自己的麻绳后,好不容易把半死不活的何为念送到医院,自己却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