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尽在掌握。”喝了一口杯中茶后,那人比了个“OK”的手势,“妖族的部下我不是已经帮您消耗了不少了么?”
“但是冥族可还是毫发未损啊,你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
“我亲爱的大人,这点您不必操心。”那人得意地笑了笑,“妖族真正的精英还在我手中,更何况婆娑那个傻女人在,你还怕正面战场上双方没有一薄之力么?输赢倒在其次,关键在于结果。有些难缠的角色我会亲自动手,静观其变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希望你的办事效率能和你的嘴皮子一样利索。”
“拭目以待咯。”那人微笑,放下茶杯后淡淡隐入了靠门的烟云雾色之中。
……
“你打听到了什么。”火场之中的陆城看着叶兮,连同一旁的卞城王在内都在等一个解答。
“这次的行动完全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埋伏。”叶兮笑了笑,开始陈述起了自己听闻的一切。
“可以明确的是出动的妖族专门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收集人族精魄,一个部分负责暗中设伏。而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些妖族之间彼此并不知道彼此间行动的意义。设伏的人不知道那些灵妖收集精魄有什么用,同样,他们也不清楚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敌人。上头给的指令很强硬也很单一,所有视野范围内的通灵人格杀勿论,就是这么简单。”
“有意思,”陆城摸着下巴,“听起来对方内部的体制跟咱们有些不一样啊。”
这样各部间毫不关联所有的目标只在完成首脑指令的布局机制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战争机器”这一名词。在这种机制面前,所有个体都是机器中的一个零件,各行其职,毫不相关却又构成整体。抹杀了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甚至消除了最简单的人际交流,只为了配合、高效的执行指令目标,从而完成最理想化的资源配置利用。
这种机制可以说很高端,但也可以说很没有人情味儿。现实生活中的应用,往往只存在于专事生产的车间工坊,而把它运用于一个种族,只能说他的首脑已经丧心病狂。
“事实如此,”叶兮耸了耸肩,“这种特殊机制的转变来自于他们眼中的‘伟大领袖’,注意,我并没有审问,而是直接控制了他们的心神,那是最强大的深度催眠,如果反馈得到的信息是‘伟大’,那就代表了在那些妖物的心中,这个人是真正的伟大。”
“树鬼婆娑?”卞城王猜测。如果说有什么妖物能在妖众心中建立起那么高的威望,他能想到的只有树鬼婆娑,毕竟那是百千年封印,而今再度重生的传说中的妖族,现在又是一代妖王,首当其冲想到她这是正常反应。
“不,”叶兮坏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也觉得该是她,但事实刚好相反。妖族三部,除了被陆城兄剿灭的妖魔租界一部外,目前妖族掌权的不是资历最老的婆娑,而是新晋统领各地精英妖部的年轻妖王,或者说在妖族内部,为了区别,普通妖众称呼的‘妖魁’。”
“不错,听上去蛮有趣。”陆城笑笑。
“这次行动的指令就是由这个妖魁所下达,更有趣的是对方好像看穿了我们一定会派出强兵针对他们的斥候,所以刻意安排了十三位大妖守株待兔。这份敏锐的战争触觉令人心惊之余也着实令人同情,一次损失这么多部下,是个人都得抓狂。”叶兮冷笑,“回去吧,这边已经不可能再有线索,赶在天亮之前回到通冥殿,我想阎君们应该会很乐意了解这个全新的敌人。我个人也是很期待和这个对手的再一次交锋,只是不知道心计有余,这家伙的具体实力如何。”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陆城看了他一眼,“你们先回去。既然已经出来了,我还得再热热身。”
“你想干什么?”卞城王皱眉。
“我个人对这个妖魁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陆城微笑,“放心吧老爹,以我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全身而退也不在话下。你该对我有这个信心,同样,我想分殿内的阎君们也该很乐意了解一下这个新妖王的真面目。”
“怎么陆城兄这是要孤军深入一探敌后么?”叶兮的眼睛亮了起来,“带我一个?”
“您老伤成这样了,还是先回去洗洗吧。”陆城看了一眼他满身的血污,可以打趣道,“我只是探访敌情,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要是打架绝对第一个叫上你,至于潜伏,恕我直言叶兮兄你武力有余根骨还是欠佳,不大适合干隐匿侦查这种细活儿。”
“切~”翻了个白眼后,自知对方所说尽是实情的叶兮甩了甩手。
“万事小心。”思量了片刻,大概是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卞城王这才点头示意他离去。
而正当黑龙鳞铠的衣摆随风而动之时,刚好赶到的另一个声音,却刚好阻止了这个刺探之举。
“此事大有不妥,陆城兄何必如此心急?”
来人羽扇翩翩,说话间不改谈笑,与在场的三人比,大概只有他这个双手不染半点血腥的人最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