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湄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上了眼眶,她飞快地转身离开,然而,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双胳膊从身后抱住了她。
蓝心湄就这样落入他怀抱的同时,泪水倏然落下来。
江格希抱着她,他的内心何尝不痛苦。
他终于听到他想听的,盼到他想要她为他做的。
可是,他的心情却是这样复杂纠结……
蓝心湄用力咬住嘴唇,想了想,轻轻道:“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分别,是以最美好的方式。”
“我希望以后我想起你,是有美好回忆的。”
“江格希,我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原本是想,如果我这次去新加坡跟安圣基离婚的话,在剩下的时间里跟你做一对普通的恋人……”
“对不起,我都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不知道我原来已经给你添了那么多的烦恼。”
那么多的话,蓝心湄急切地一口气全都说出来。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江格希只是抱着她,一直都没有反应。
“为什么想跟我做恋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光,江格希低低的嗓音才响起。
蓝心湄道:“这是我欠你的。”
这是她欠他的——如果她早点想透,江格希就不会被她折磨得这样痛不欲生了。
在他离开前,她只想为他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原来她所做所说的,已经不是江格希要的了。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她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想着。
“不,就按照你说的,如果这次你从新加坡回来,跟安圣基离婚了,在剩下的时间里跟我做一对普通的恋人,由我来照顾你跟壮壮。”江格希低低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这是你欠我的。”
只要他在这世界上多活一天,他就没办法忘掉她。
既然不管怎样抗拒,对她的爱还是日益递增。
他索性,让爱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
蓝心湄微微惊讶着:“你不觉得烦恼吗?”
“烦恼。”江格希回答,“幸福的烦恼。”
幸福的烦恼?蓝心湄第一次听到人这样说。到底是幸福,还是烦恼?
“还是算了吧。”会给他带来烦恼的事,她都不想做。
江格希的心口骤然一痛,不容变更的口吻:“不许拒绝,如果你跟安圣基离婚了,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可是……
“否则我会更烦恼!”江格希低沉的嗓音像一道蛊,令蓝心湄微怔。
暖色的灯光中,他们彼此互望着,有着宁静而美好的氛围。
告别了江格希后,第二天,蓝心湄就搭乘飞机去了新加坡。
原以为可以满心欢喜的见到壮壮,顺利带儿子回国内,来到壮壮幼儿园后,却被老师告知壮壮已经被他的爸爸提前接走了。
蓝心湄只觉得当头一棒,安圣基居然先下手为强!
壮壮,壮壮,她千呼万唤地喊着儿子的名字,颤抖着手给安圣基的手机打电话。
和她意料中的相差甚远,手机很快接通,并且传来安圣基的声音:“喂!”低沉而又魁感。
“安圣基,把壮壮还给我!”蓝心湄的声音拔高,周围的人几乎都可以听到她的大呼小叫。
“壮壮是我儿子,我接他出来玩有什么不对?”
“你,安圣基,你为什么要剩夺我的一切?剩夺了我的爱,让我爱上你,现在你又要和别人结婚,带走我的儿子!你怎能寡情至此?你怎能如此残忍?”蓝心湄说的声音在发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安圣基笑了一下:“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壮壮是自愿跟我来的,我没有强迫他。”
“你胡说,胡说!”焦虑中的蓝心湄泪水簌簌而落。
安圣基叹了叹气:“壮壮,妈妈的电话。”
“真的?”壮壮相当的惊喜,有好长时间没见到妈妈了,他好想她啊。
“壮壮!”蓝心湄惊呼出声,心中酸楚泛滥。
“妈妈……”
“壮壮,壮壮……”蓝心湄几乎泣不成声“你在娜里,你跟妈妈说。”
“妈妈,我和爸爸在机场,我们马上要去x市!”壮壮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
蓝心湄急促地喘息:“壮壮,爸爸是不是逼你了!快跟妈妈说,他有没有逼你啊?”
“妈妈,没有啊,爸爸说要带我去x市玩啊,我好开心哦,妈妈,你什么时候过来?”壮壮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一点没有不开心或者吵闹。
“壮壮,爸爸要带走壮壮,不让妈妈跟壮壮见面,壮壮你不要跟爸爸走,妈妈马上过来好不好?”蓝心湄终于打开了车门,她正在发动着引擎。
安圣基的声音玩味地传来:“下个礼拜我结婚,非常希望你能过来参加,顺便我们交涉一下,壮壮抚养权的问题。”
“安圣基,你不能这样对我!”蓝心湄歇斯底里了:“你要再婚不关我跟我儿子的事,不要把壮壮带走,喂喂喂,喂,安圣基!”
蓝心湄再次打过去,手机已然关机。
她心急如焚,一刻都不能耽搁,当下买了机票,直奔x市。
这是蓝心湄第一次来x市,当她站在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大,她一下飞机就给安圣基打手机,结果还是关机。
话着为爱。蓝心湄绝望到极点,她先是在一家酒店办理好住宿,接下来再想对策,只是她才在酒店住下,就接到了安圣基打来的手机。
“不好意思,因为赶时间,所以没能把话和你继续下去。”他虽说着是不好意思,可是她听他的语气一点诚意都没有。
“安圣基,你们在娜里?我是壮壮的母亲,是他的合法监护人,你不能够阻止我和他见面,我有权知道他的下落,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我也只能是去公安局了!”蓝心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她的眉毛紧皱着、焦虑、忧心。
“你来上海了?”
“是!”蓝心湄的手扶住隐隐作痛的头:“安圣基,你不要做的太过了,你凭什么这样欺负我?”
她又开始忍不住哭泣了,委屈和无奈交织在一起,一股脑涌了出来。
为什么安圣基失忆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对她的残忍,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要她如何去承受,一个曾经深爱着她、宠溺着她的男人,如今这样毫不留情的伤害她?。
“今天就算了吧,我要带壮壮见一个很重要的女人。”安圣基漫不经心的口吻。
蓝心湄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让她去见后妈吗?”
“你小说看多了,她是个湿柔的女人,一定会对壮壮很好的,我再联系你,就这样。”说着安圣基已经匆匆挂上了电话。
然后,她听到的又是茫茫的嘟音,蓝心湄靠在门上,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无法知晓壮壮的下落,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残酷的前熬,她傻傻地坐在地毯上,什么也不能说,一双秀眉却是不曾舒展开来。
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一天,过的比蜗牛爬还要慢,蓝心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很难定下来,几个小时后,她坐在电脑面前,开始在网上寻找有名的大律师,几个小时的奋战结果,罗列出几名律师界大有名气的律师,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半夜三更。
匆匆洗了一个澡,又坐在电脑上寻找子女抚养权的法律知识,蓝心湄的双眸已然通红,不过她却没有觉得半点疲惫,为了壮壮,为了自己,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么呢?
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趴在了电脑桌前,蓝心湄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八点了,她吓的跳起来,又开始给安圣基打电话,刚开始手机是接通的,不过后面再打就关机了。
蓝心湄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等她再次接到安圣基电话的时候是在第三天的晚上五点钟。
安圣基对着电话里说:“我的新娘非常希望你做伴娘,所以蓝心湄我现在派人过去接你来打扮,希望你给我这个面子,毕竟壮壮吵着说想妈妈了。”
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电话就被匆匆桂断,蓝心湄的心里顿时酸楚如泛滥的潮水一样。
安圣基,你是在报复我吗?
虽然我曾经是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利用儿子折磨我吧?
这无休止的极复到何时才能终止?
她何时才能见到儿子?
更让她气愤跟不能接受的是,安圣基居然要她给他当伴娘。
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离婚,他就已经这么着急的再娶了,还要她这个法律上的妻子给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当伴娘,他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算他不记得她了,甚至是已经不爱她了,也不用这样吧?
无可奈何,蓝心湄终于还是上了安圣基派人开来的车,她被带到一家婚纱店里化妆,她失魂落魄地目无焦距地望着某个地方,对于造型师和化妆师的问题避而不答,她像个布偶一样任凭他们摆弄着。
装扮完毕,他们给她穿上一件小礼服,收腰,长纱拖地的那种,直到被推上轿车,蓝心湄脸上自始自终都未露出任何一个表情。
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蓝心湄被司机带上酒店的一间套房。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圣基,蓝心湄仿佛恢复了力气,一下子冲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壮壮呢?”
安圣基面无表情地说:“进来说吧。”
蓝心湄以为壮壮会在套房里,可是没有。
“安圣基,你把壮壮藏娜里去了?”她转过身抓住他的衣服:“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泪水,再次不争气的落下。
西装笔挺的安圣基望着憔悴而又狼狈的蓝心湄叹了叹气,他伸出手,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不要再哭了,湄湄,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