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划破了这时的寂静,就连她的眉头都倏而皱了起来。
这会儿像是一瞬间又变成了那和蔼的样子:“怎么了……”
在宫中淡淡的出了声,话音里都是祥和,没有半分太妃应有的威严。
听到了这闯进来的声音,此时在殿外守着的几个常伺候在她身边的姑姑也只赶了进来,走在了那宫婢的前头:“怎么了?”
太妃的威严,依旧是容不得冒犯的。
只见看清了来人,是今儿一大早便派过去双生殿,美其名曰给璟王妃送药,实则拖延拦住璟王出宫步伐的小宫婢,这一瞬只微微勾起了沉霭的眉眼:“出了什么事?”
慈祥的声音压住了身边几个姑姑的喝声。
这宫婢还算有眼力,也在身边见过了大的场面,寻常也算是那帮子新人中稍有眼力的婢女,此时只临危不乱的抬了头:“太妃,璟王、璟王妃将我们遣回来了。”
也不说是璟王妃太厉害了,一开始便在她们没戒心之时,扼住了她们的要点,直接把药给拿过去了,让她们后来连僵持的理由都没有,只得顾着台面上的面子再鸟作兽散。
什么想借着药,不动声色的将璟王、璟王妃的步伐滞留宫中,缠到辰时,几乎是不可能。
此时清太妃只暗暗勾起了眸眼,仿佛是慈祥的眼中都多了几分暗意:“都回来了?”
仿佛是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她本是不想再将事情做得那般明显,所以连身边这几个能干的姑姑都没有派出去,此时只是将她们留在了殿中,而是派了些无伤大雅的小宫婢过去,一个顶不住,就让几个一起缠,说是多些人伺候,还能体现出她的关怀便好了。
此时只是眼底都多了几分沉意。
那小宫婢也不多说,不知道清太妃到底派她们去拦着璟王、璟王妃做什么,只知道这会儿卯时,再过一会儿就越发到中时辰了,再出声,干脆再将要回禀的事情急忙回禀了出来:“奴婢们……都回来了。”一个不剩。
再道:“不过回来前,奴婢留了个心眼,在双生殿前慢吞吞的守了一会儿,只见璟王与璟王妃见我们散了,也像是要做什么似的,将昨夜把璟王妃救走的那个侍卫再唤出来了。”
隔得远,她看得见人影,却是听不见声音,只能凭猜测:“像是在说赶紧备马车,应当是要出宫了。”
这出宫可就是再不进来了?
只见清太妃原本还算慈祥平和的听着这奴婢回话,这一瞬只脸色变得黑沉。
慕容绝璟与夏诗昭怕是也知道她在刻意阻拦了。
这一会儿只一言不发,像是沉沉的在计较一些事情。
若是说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她做的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又何必介怀是用什么手段?只不过……她原本是想要害慕容绝珛,让他一任帝位便忽地患上怪病,再退位,恰好慕容绝璟那时又是不欲接手江山的样子,自然是端儿继位。
可是没想到,九年后,一切变成了这般……
此时她面对的不仅是九年后越发稳健的慕容绝珛,还有这忽然出现的,甚至比当年还要睿智英明的慕容绝璟。
十七岁的少年与二十六岁的男人,心思是有莫大不同的,若是当年的慕容绝璟不欲为帝,如今的他又不抗拒呢?哪怕她除掉了慕容绝珛,都轮不到端儿了。
所幸慕容绝珛到现在都没有子嗣,眼看着一切……
清太妃此时不再想,只是放在桌上的手看似微微用了力,又像是再思索的样子。
权衡利弊,这一局到底值不值。
忽地蓦然像是做了决定,缓缓的站了起来,又是慈祥和蔼:“罢了,璟王九年不出现,这才入宫一夜,大清早的便又要赶出宫了,诗昭那孩子也是辛苦,落水都还没待修养好,便又要冒着晨露奔波……可令人心疼。”
叹了一口气:“我老人家去送送她。”
清太妃眉眼本就长得柔和,这会儿哪怕是在自己的太虚宫中,对着自己的人都这般说话。
身旁几个姑姑神色有异,而跪在地上回禀的宫婢则霎时迷糊了起来,拿不准主意。
可倒是能明白,这会儿清太妃的意思是:她要亲自过去看看?
这会儿话音落,已经不由人搀扶着,走出了太虚宫的殿门:“送我去双生殿。”连太妃礼制的尊驾都动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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