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着前头,仿佛船行的速度又再加快了一些。
几乎可以看到这一瞬密密麻麻的人,璟王带来的兵马其实比他想的还要多。
这会儿像是沉吟,在思考,再继续下令:“再把黄帆降一半!”
不仅是要晃动黄帆,把这个要靠近的意思表明了一些,黄色象征着天子的颜色,而且若是此时晃动黄帆,显然就是在告诉前头船上的人,他们是奉御令上前的,不是偷偷摸摸。
苏绗此时朝前望,只看到那前头的人墙中,好像有几道特殊的身影。
这会儿只抽了一口气:“璟王……”
错失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快!传本官的命令下去,降一半黄帆下来。”
高挂的黄帆若是降了一半,除了表明身份之意,还有臣服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表示友好,是友非敌。
苏绗此时做了这些之后,这会儿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看着前头的船只,是死是活,全然看前方了……
他是奉了皇命过来的,此时圣旨还在手上,若是不能护璟王,他们船上的这一行人,都得提头回京去告罪。
这一刻几乎是所有的人听了苏绗的命令,急急忙忙的去把升起来的黄帆又降了一半下来。
司鹄此刻在大船上,远远望着这一处,透过人墙戒备的看着前头的船只,隐约心中还有怒气,这黄帆挂得像是御令,显然就是摆明了受令而来,请此时这几艘大船上的人放下戒备,别再拿着箭对准他们。
可此时居心叵测,谁知道到底有什么意图?可这会儿……
“王爷,你看!”放在腰间握剑的手一松,只朝着前头看。
慕容绝璟此时也微微睨了眸子,原本就波澜涌动的眼眸,更是深了。
那一句“且慢”之后就没再说话,此刻抿着唇。
夏诗昭也因为司鹄这句话看过去了,只见这水面上,方才瞧见的那些小船现在又开始缓缓的放下了黄帆。
“这是什么意思?”几乎一瞬间也凝起了眸,看着慕容绝璟,“绝璟……”
只见这一瞬的慕容绝璟沉了声:“司鹄,放他们过来。”
这阵势,显而易见……就是示弱的意思。
战场上若是有带兵打仗经验的将领,遇到敌情紧急又没有办法传递消息的时候,是会这样做的。
这一刻……几乎是过往的行兵经验又历历在目。
司鹄此刻听到这句话,只霎时出了声:“王爷?”
这身后这几艘小船,真是越来越奇怪,若说要严防戒备,可这一刻这些行为,又隐约是在说着别的意思。
慕容绝璟此时只沉着声:“传令下去,先将船上的弓箭撤下,但兵器仍随身佩戴,不许松懈。”前方的人既然想要过来,那就让他们先过来。
司鹄这会儿眸光闪烁:“是。”
夏诗昭则是此时仍看着前头那几只小船,这会儿又是太阳下山的时分了,只看着水面变得微红,波光粼粼的,再衬着上头摇曳的黄帆,添了几分莫名的感觉。
司鹄下去办了,几乎是一瞬间的人墙散开了一些,弓箭撤下的声音有些整齐。
“绝璟……”把眸子一挪,回过眸去看他。
慕容绝璟这会儿也把目光收了,似乎看到那落下的黄帆有些动容,就这样看了下来。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夏诗昭咬了咬唇。
低而轻的声音:“你是不是……想再给个机会?”
就如方才说的那般,他不愿承认。
周围的人都在忙,她的眼里蓦地闪跃了几分黯然的光芒,是雾气水意,有些心疼心酸,又有些莫名觉得难受,理解他的想法,感同身受。
看到他这一瞬眸光暗暗的,不说话。
慕容绝璟就这样扯了唇:“嗯。”
看着四周无人注意,就这样凝着水眸望着他,这一瞬只稍稍抬起了手。
仿佛不经意一般,按上了他的胸膛:“又痛了么。”
察觉他的面色有些白,也不知是被这一刻的事情所影响,还是因为其它……
“嗯。”又是一声沉沉的应答。
……
前头降下了黄帆,司鹄这一刻得了慕容绝璟的命令,只去将戒备松懈了一些,但仍旧是牢牢警戒着,若是那船上的人有半分动静,依旧能够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已经准备了两日,更何况从出了璟王府的那一瞬就开始戒备。
慕容绝璟此时是因为还念着几分旧情,所以愿给这最后的机会。
夏诗昭此时则是什么都不多说,只一直陪在慕容绝璟的身旁。
陆逸之也听闻了这一会儿的动静,此刻也不在船坊里头研药,直接走了出来,四个人一齐站在这主船上。
周边是整齐的几排兵马,牢牢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