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清楚,所以这一刻也有了底气,就这般抬眸错过了剑尖,对上了慕容绝璟的目光:“皇上此番,应当是真的为了璟王好,知道湘溪确实是蛮荒之地,担忧璟王的安危,放心不下,才会如此吩咐。”
“璟王,恕臣冒昧说一句,连臣都能看得出来,璟王此行下湘溪目的不一般,若是为了普通的事,又怎会用万金之躯来冒这个危险?还带着璟王妃一起下湘溪?此刻这船上的人……若臣没有猜错,此刻站在这一旁的这位,是陆太医,陆大人吧?”勉强定神,看向陆逸之。
陆逸之此时神情晦暗,不尽信他的话,表面仍是轻淡,却站得僵直。
苏绗再沉了心,此时孤注一掷,尽全力去试试,说服:“而璟王身后的人,一定便是大名鼎鼎的璟王妃了?”百官夜宴一夜成名,出生史官世家,气质雅然。
“臣见过璟王妃。”朝夏诗昭补齐礼节。
再把目光回落到了慕容绝璟身上:“王爷……臣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又怎会看不出来。”
所以其实若说他此番出现是为了保护慕容绝璟,也其实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皇上担忧璟王,不忍心看璟王冒险,派臣带人来护送,也着实是情理之中。”亦不是慕容绝珛出了什么事,才改变主意的。
这一刻明知道慕容绝璟心中了然,也不再故意掩饰了:“臣知道臣出现得蹊跷与突然,不过既然臣此刻在璟王船上了,自然不会再做什么,瞒骗璟王。”
稍稍看了看司鹄此刻的剑尖,挪了挪脸,不自然的再想躲开。
“司鹄。”这会儿,慕容绝璟终于沉沉出声。
司鹄把剑收了起来。
苏绗松了一口气,他说对了。
此时只得悬了心,再继续说:“况且……皇上还特意命臣带了圣旨与文书过来,给了臣钦差大臣的身份,便是要臣来帮璟王的,璟王可以怪罪臣姗姗来迟。”倒是不能说他居心叵测。
这会儿在怀中掏了掏,只蓦地腾出了东西,终于……把圣旨和文书拿了出来。
“这是皇上给臣下令,命臣保护璟王的圣旨,忠心无二。”意思是璟王若是还疑心,可以看看。
再把文书扬了起来:“这是文书,给西蜀国国君,要求西蜀国国君鼎力相助的两国互交通牒。”
夏诗昭这会儿听着,眼眸都凝了起来。
仿佛瞬间低头看了慕容绝璟一眼。
果不其然,这一瞬,看到了他眼中的沉重,仿佛轻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一勾挑。
这眸光……
“可以了,本王信你了。”
“方才不过是本王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夏诗昭沉了声,听着他这会儿的话语,仿佛听到了他话里头的沉意。
这语气……分明就不是因为这些掏心掏肺的话,而愿意相信苏绗……
“你说得对,是本王多虑了,皇兄怎么可能有事情,不过是挂心本王罢了。”话语声幽然。
苏绗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遥遥的抬眸望去,只看见慕容绝璟……贵气非凡,气势迫人,此时依旧坐在前方,幽凝着的眸子,看不清里头的神采,却是叫人愿意臣服。
面前少了司鹄的剑,整个人都自在了许多。
回味着方才的那一言一语,逼迫间,再此刻跪了下来:“王爷明鉴。”
夏诗昭心中一紧,此刻握着他的手也猝不及防的抓了一下。
这话语,这意思,是留着眼前这个苏绗的钦差大人了么?
慕容绝璟此刻再微微收了眼中的暗光,感受到夏诗昭手上的力道,此时只笑了笑。
此刻只忽地敛眸看向了苏绗:“那现在就与本王好好说说皇兄的文书与圣旨吧。”
苏绗好不容易松了的心,这会儿又紧绷了起来:“璟王?”
仿佛是不知道……又要面临什么难题。
王底分头。这璟王不是一般人,果真是摸不透心思。
夏诗昭这会儿听到这句话,果然……
握着他的手只紧了一些,他果然方才的改变主意,不是因为那些话……慕容绝珛,他是绝不可能毫无介怀的相信了,什么护送的好意……
他这会儿改变了主意,不过是另一些原因罢了。
“你方才不是与本王说,皇兄让你过来帮本王,还特意带来了文书与圣旨么?给了钦差大臣的身份,本王留下你在身边,你总要与本王好好说说。”此刻睨了眸子,幽眸仿佛带着深不见底的笑,眼中掠过一瞬锋锐,“打算怎么帮本王?”
原来是问这个,苏绗终于又再松了一口气。
“回璟王,这个臣有主意,奉皇上之命,臣此行带了近百人来,一来护送璟王,湘溪之行臣身先士卒,至于文书和圣旨,璟王到达湘溪之时,臣会陪同在身边保护,并派人马知会西蜀国国君,发皇上亲笔所书的文函给西蜀国国君,令西蜀国国君全力协助。”
两国邦交,用景台国皇帝之命与钦差大臣的身份,一齐压迫西蜀国,让这湘溪边境的西蜀国一尽“地主之谊”,可谓是事半功倍。
现在就看璟王愿不愿意留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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