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仿佛略感思的蹲下身来,九五之尊的身躯第一次压得那么低,一缕布值千金的龙袍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此时看了看,仿佛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这会儿暗眸一挑,忽地只像是记起了什么一般,伸手将这跪垫掀开,眸光幽然冷冷一凝。
一个字赫然的刻在砖石之上:“佑。”
是庇佑的佑。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莫名的愁绪在心中荡漾开来。
那是他曾经沉到了极致,一点点用手抠出来的。
佑代表了他要照顾慕容绝璟的决心,这世上他就那么一个弟弟,而他不待他好,谁待他好?
纵然知道他被关进了这里,他还是每日在外头哭哭啼啼的想要进来陪王兄,每每再被人请走,那时的他如此依赖他,他便下定了心意,这一生势必是要他好好的长大,而他要护着他的。
此时呢……往事如烟,他已经不想再去追寻。
这一瞬就这般坐起身来,再把跪垫放下,手上沾染了灰,无情的冷冷一弹。
就这样不想再看到过去一半,回过身转身便走,离开这散发着腐朽味儿的陈年旧地。
再一次呼吸着外头空气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终于舒坦起来。
他如今在这世界上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空有健壮的体魄却是无法孕育子嗣,这天下几乎落空。
慕容鹤已经被他敲山震虎的放到了江南之地,让他继续唱着闲云野鹤,不再轻易得涉及朝中之事。
而慕容端则是已经乔迁山中,幽禁起来。
清太妃一介女人,还是先帝的妃子,纵然打到牢中也不能立即处罚,琴万远则是待定秋后问斩。
他将皇权牢牢握在手中,却是只还差了一些,欠缺了一股东风。
待他再把余后的事情安顿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做完了江山大事。
此时就这般迈着步伐,清冷的从这小宫殿走出来,一走到高耸的宫墙底下,望着前头那笔直的宫道,看着两旁巍峨的殿宇,蓦地冷冷出声:“入海。”
入海此时远远跟着,虽说慕容绝珛下令要一个人静一静,走一走,可是他们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仍是要在身后跟着的。
此刻听到了这声音,立即从暗处出来。
“皇上!”
只看到这一刻慕容绝珛的眸光有些暗沉,不知是在盘算些什么。
“听说苏绗派人送信回来了,说绝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不日便到了。”
入海此时沉沉敛了目光,神色凝重的看着慕容绝珛:“回皇上,是……”
此时似在心算:“按时辰,走水路若是快的话,明日辰时便能到了。”
慕容绝珛此时暗暗凝起了眸,就这般敛着暗光看他。
看得入海一慌,就这般沉沉的等着他的吩咐。
“皇上?”
慕容绝珛此时似在出神,有些怔忪,不知是在想什么。
“绝璟把蛊毒医好了……”
“回皇上,璟王确实是没什么异常。”密信传回来后,上面所书,璟王好似比去程之时,精神更加好了。
“可还有什么异常?”
入海此时绞尽脑汁,不知慕容绝珛所问为何物。
就这般看着慕容绝珛再径直暗敛了沉眸:“传朕的旨意下去,先让尚书局拟旨吧。”
“皇上?”拟旨?拟什么旨?
只见入海此时看着慕容绝珛,就这般等着下文。
慕容绝珛微微站直了身姿,帝王气势颓然而出:“传朕的命令下去,说璟王与夏氏之女成婚已久,若璟王妃再无所出,便要废妃问罪,广纳众臣之女,以延璟王子息,至于夏氏之女,犯七出之罪,和离出璟王府。”
他这是要逼他早些努力生孩子,若是不努力……他便要问夏诗昭的罪了。
连同夏天衡夏家一族,都要悠着点。
入海此时微微一愣,没想到慕容绝珛竟然下如此圣旨。
外人若知,只会觉得这是皇兄疼爱王弟,然后便是等着看热闹起来……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孕育子嗣之事,也不是想来就来的,机缘巧合……还有努力耕耘……
慕容绝珛冷了脸,他要的便是火上添油,催一催……他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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