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光一扫,看到桌上最后唯剩一个笔架,寻常用来搁置毛笔的,岩石所做,提起来有些吃力。
这一刻就这般怒目而视,笔架拿着,再笑着狠狠的砸到了兽炉之上,“哐当——”
“哈哈哈……”
这天地终于安静了,他终于解气了,兽炉倒在了地上,安神香洒了一地。
唯有他冷清的笑声蔓延在大殿内,还有这笔架砸到兽炉上发出的沉响声,一直不断回荡,夹杂在笑声中,显得格外怪异。
慕容绝珛就这样听着,然后眸子渐渐冷了下来,听着这声音……
“咚、咚、咚……”就像是鸣钟一般,其中还夹杂着什么声音。
像是水声……缓缓从铜炉里传荡出来……
慕容绝珛暗凝的眸子说不出可怕,这一瞬就这般幽厉看向了鎏金兽炉,被砸得底朝天,香灰洒了一地,那荡漾的水声……岩石做的笔架,刻意雕出了棱角,盘在架子上的飞龙,凌厉得很。
那般被他重重掷了过去,就那样磕在了兽炉一处,砸出了一个凹陷的地方。
此时眸光幽深的凝着那一处,恰好大殿内暗得很,月光洒在炉子上,越能看得清晰,听得更是清楚。
慕容绝珛此刻整张脸全是晦暗可怕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
一直死死盯在这倒下来的炉子看。
整个大殿狼狈得很,一点完好之处都不剩,越显得这炉子有问题。
既然是千足铜料所做,若是硬物砸上去,那应当只是“哐当”一声,“咚”的回音,却是何来的水声。
这一瞬没再砸东西,只是听着这声音回荡,那蹊跷的水波声也越来越玄妙,慕容绝珛一双眸眼全冷了下来。
此刻就这般再走到了那兽炉旁边,每一步都让人觉得可怕。
一步,一步……
居高临下看去,月光洒在他此刻的眉梢间,刀削般冷厉的眉眼,沉看了一眼,而后:“来人!”
这声音带着怒不可遏的威严,一下子在整个大殿响起。
之前全是砸物的声音,听得外头众人心惊肉跳,此刻听到这“来人”之音,霎时更是轰动起来。
入海站在禁军之首,顿时听命飞掠了进去。
这一声“来人”不同寻常,隐隐感觉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入海今夜首次踏进崇政殿,一进去便看到触目惊心的场景,小心翼翼走在其上:“皇上!”
看到慕容绝珛背对而站,冷冽的银光落在肩头上,将整个人显得不近人情。
慕容绝珛此刻不说话,就这般站着,沉寂了半晌:“这个兽炉放在崇政殿里多少年了?”
入海此刻听着这个问题,心头跳了一下,慕容绝珛沉默了这么多个时辰,一召人便是问这个炉子,此时看着炉子的眸光也显得有些幽深:“回皇上,从前几年便在这里。”
当初政局刚稳,慕容绝珛也为帝三四年了,于是便将崇政殿连同宫中的宫殿都重新修缮了一番,这个兽炉也是那时候新添进来的。
因为一直只用来烧安神香,所以摆在角落,也没人注意。
到了这两年,慕容绝珛政务繁忙,安神香用得越来越多,才将它从最深的角落挪了出来。
此刻看着这兽炉,显然被砸出了一个口子,口深但细,感觉有什么沁出。
“召太医和宫匠坊的人来,现在!”滔天的怒火。
入海显然被这一喝吓了一跳,此刻面色有些苍白:“是,皇上,我这就去!”
这一瞬又独剩下慕容绝珛重重捏起了拳头,将五只手指捏的喀嚓响,响声回荡在孤清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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