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渺在树枝上站到天完全黑了,才活动着身体走回了修炼的树洞。她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床顶的花球,握着那颗珠子,心里有些乱。
若是成魔,她也是愿意的吗?她……怕是愿意的。她要活下去啊……过了那么多世,要是连求仙都不能活下去,那么,她能怎么样?
苍说她无情,可是,无情之人难道会是天生无情吗?她在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她自己就会愿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一世得罪了哪位大神。连渺叹了口气,想着把珠子收到木镯里,却在珠子靠近木镯的一瞬间,白光乍起,刺得她反射般的闭上眼。等她睁开眼,右手里的珠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连渺默然,看着左手腕上又变了样子的镯子。本来白玉一般木质的镯子上多了缠绕整只镯子的细细的墨绿色藤蔓花纹,白绿对比间分外和谐。而且,九颗铃铛,有八颗变成了小了一圈的同样质地没有花纹的珠子嵌在木镯上,中间是大了两圈的铃铛,仔细看看上面似乎还有些银绿色的纹路。摸一摸,感觉还是木头做的,没有玉石那种沁凉的触感,而是充满了木头的温暖。摇一摇,铃声倒是和以前一样,清亮而悠长。
要不是自己也摘不下这个镯子,她早就把这东西拿下来摔地上了!这么变来变去是想要干嘛?进化?超进化?
对着一个一直莫名其妙的木镯生了半天气,连渺才念了咒语,往一念之间里去。一念之间里似乎什么都没变,不过灵气似乎浓郁了一些。连渺转着圈,看了一眼泉眼,也没任何变化,这泉水一向灵气充沛,但是她自己用不了,水捧到手里,灵气就是不进到自己的身体里,不过拿来给灵草浇水倒是好用。这会儿伸手摸摸,还是一样,没变。药田看看,一样什么都没变。
不过她也习惯了这个空间永远不会按照正常的路走,要是哪天变成什么YY文里无所不能的样子,她会恨不得把这个木镯销毁了。
天道平衡,一个东西要是太逆天,必要有所失才对。像她苦苦过了九世,也不就是因为这个具有空间的镯子?要是这个镯子变得再厉害些,估计她这世也好不了。
既然进来了空间,顺便收拾一下她的药田好了。金木水火土五大属性的药草分别种植,虽说在这空间里的泉水的浇灌下,无论生长在哪种环境里的药草都可以生长,但是,长出来和长好是两个概念。连渺为了这些药草,在药田里设下了阵法,模拟生长环境,一些对于生长要求没那么高的药草长出来倒是和外界的差不多了。至于那些要求严苛的……她还是当做没种过好了。
火药田里放了一块能够不断发热的地心炽岩,一进去就热得人直冒汗。看着培养了不知道第几百代的火焰草,连渺心疼的摸了摸有些枯黄发黑的枝叶。火焰草一般是长在岩浆之中,成熟时炙热无比,整柱草都像是红宝石般美丽,成熟期大约在五百年左右,加入这个火焰草的筑基丹可是会提高两成的筑基成功率。她前世得了这火焰草的种子,就迫不及待种下,结果因为模拟环境的水平不够,只能勉强支撑火焰草活下来,结一次果实就枯萎了,她只好拿着种子不断再种,循环往复,到现在也才能让火焰草结出三次果实,要知道火焰草完全成熟的标识可是结出十次果实……
连渺在心中默念着生物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进化,一边把枯黄的草翻下去作为肥料。心里却还是在思考着改变阵法的方法。
连渺前世虽然火属性的,但是,她自己真正喜欢的并不是炼器或者炼丹,而是阵法和符咒,其中最喜欢的莫过于符咒。不过因为符咒和阵法需要大量的时间推演和感应天地神通,而前几世的连渺基本属于灾难体质,走哪儿倒霉到哪儿,没那么多时间准备。更加悲催的是,只要一有人来追赶她,她连进入空间避难都不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玩家在战斗中,无法下线”的状态。就算空间的时间有好几百倍,她也没法待在里面好好感悟。
不过……现在可不同了。连渺把五块大药田和一块冷飕飕的冰属性药田收拾好——话说,现在看到冰什么的就想起来连尧那张脸,然后跑去书房里翻出来几本阵法和符咒的书。符咒因为战斗中很好用,所以她前世玩得也不错,但是阵法的等级她还不够。
连渺翻着《百阵全》,心里却有些纳闷。阵法这个东西,按照用途来分,总共四类,防,攻,幻,还有辅助。理论上来说,阵法都属于辅助性质,但是,这里说的辅助阵法,却是没有任何攻击或者防守里,只能辅助,比如连渺用来模拟环境的阵法就是单独的辅助阵法。而且,前三种阵法都是破了阵眼就可以破除阵法;但是,最后一类却拔了灵石阵法就消除了作用。这种没有灵力就没有办法催动的感觉,倒像是符咒,而不是阵法了。
连渺顿时觉得有些头大,难怪说阵法和符咒是相通的。而且阵法之中还一般会有很多机关,所以,阵法玩得好的人,一般机关和符咒也不错。不过,符咒玩得好的,阵法上面可不一定了。
皱着眉看着那些复杂的阵图和傀儡的布置,难怪说:修真之人,炼器、炼丹、阵法、符咒,都可以学,但是学得好不好却还是看天赋。炼器和炼丹可以靠灵火那样的稀有物质提高下天赋,但是,能够成为大家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阵法和符咒完完全全靠的是自己的天赋,现世的大家更是少之又少。
连渺看了几页书,搬出一个棋盘,左手黑子,右手白子。按照凡世之人的理解,阵法乃兵术,而棋场如战场,亦有相通之处,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左右手博弈,也许能开窍一点也说不定。
一念之间之中待了一年,连渺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又是和局。自己跟自己下真是一件很肝疼的事,《百阵全》的辅助类阵法看得差不多了,就差实际操作和融会贯通,幻阵看了一点点,杀阵……还是算了吧。她这没有傀儡、兽魂也没有机关,也排不了杀阵。伸手拿了一个桃子,连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咬着一边出了空间。
“你去哪里了?”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
连渺咽下口中的桃肉,看着坐在她的床上的青容,作为一只兔子……那个被人抛弃了的怨妇样真是太有碍观仰了吧,“唔……”连渺在考虑怎么说。
“我可是看着你突然出现的,你可别说你出去了。”青容的心情不太美妙。这相当于你对某某人掏心掏肺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告诉他了,但是最后发现对方却是一个比你壮实肌肉发达的女汉子而且还是你暗恋的姑娘的姐姐一样。
“我在想应该怎么说。”连渺脱了鞋子坐在床上,盘腿看着青容。
青容哼哼:“你难道还想瞒我?”
这个倒不是。连渺觉得对青容说了也不会怎么样,青容和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亲近的,既然是同伴契约,要是她被他害死了,估计也会被天罚什么的。不过嘛……讨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对了,你会不会下棋?”连渺突发奇想。
青容扭过头,甚是高傲:“兔爷我什么不会?”
还真会啊。连渺感叹,一只兔子做到青容这个地步也真是不容易。伸出双手抱过青容。
“你干嘛啊!”青容炸毛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连渺用胳膊勒在青容的脖子上,有效阻止了青容的挣扎。
“轻点啊笨蛋!啊——!”最后一声是突然掉在地上的青容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