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鼎回到碧月楼,发现慕容初彤已经醒来了。
慕容初彤的精神很差,脸色煞白,眼神也有点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不想。
郁纹裳知道刘鼎有事询问,低声的说道:“问要紧的。”
刘鼎点点头,坐到了慕容初彤的床前,温柔的说道:“慕容姑娘,能不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初彤神色黯然,晦涩的说道:“我们也不知道。”
刘鼎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缓缓的说道:“慕容姑娘,我刘鼎不怕事,也不怕危险,你们在紫园里面,将是非常安全的。可是,你务必告诉我,这些人从哪里来?要做什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的安全。”
慕容初彤还是近乎木然的说道:“我不知道。”
刘鼎慢慢的说道:“刚才突厥人的李存信来过,将刺客的头发带走了。”
慕容初彤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虚弱的身躯,仿佛瞬间充满了力量,却又很快恢复了黯然的神情,有气无力的说道:“刘大人,我只能跟你说,我们和突厥人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也不认识这些人。这些刺客来自哪里,为什么要刺杀我们姐妹,我真的不知道。你信就不信,不信就算了。”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态度却异常的坚决,显然没有进一步透露的可能。
刘鼎只好说道:“好吧!等你们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慕容初彤浑身乏力,闭上眼睛,果然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郁纹裳皱眉说道:“她又昏迷过去了。”
刘鼎从碧月楼回去前厅,忽然看到朱有泪的身影,陪伴在他旁边的,正是夏可舞,两人正向停尸房的位置过来。看到刘鼎过来,两人就停了下来。夏可舞恭敬的行礼,朱有泪却是随意的挥挥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他倒是一点拘谨的意思都没有。
刘鼎说道:“你怎么来了?”
朱有泪依然是一副地痞的表情,懒洋洋的说道:“昨晚我正在呼兰街,看热闹来着,没想到正好看到了精彩一幕。早上听说李克用居然派人来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前来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刘鼎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好用来试探试探这个流氓的本事,于是跟着他走到停尸房的位置。自从李存信离开以后,里面的尸体就没有动过。朱有泪半蹲在尸体的旁边,仔细的看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又伸手摸摸尸体,仿佛看出了些什么来。
刘鼎看他十分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尸体,似乎看出了些门道,于是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朱有泪淡淡的说道:“这些不是突厥人,是党项人。”
刘鼎微微一惊:“党项人?”
朱有泪点头说道:“突厥人虽然也有割发代首的习惯,但是迁入河东以后,逐渐汉化,这项习俗已经没有了。你在开封城下杀了那么多的突厥人,其中有千夫长和万夫长数人,这么重要的人物,李克用都没有割发代首,怎么会为了这几个刺客专门派人来?所以说,这些人不可能是李克用的人。”
“倒是灵州一带的党项人,还保持着这项古老的习俗。党项人和突厥人虽然长得差不多,可是仔细看,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主要是身上长期佩戴饰物留下的印记。我刚才仔细的看看,发现尸体的一些特别部位,有被李存信反复抚摸的痕迹,他可能是在找一些特别的记号。由此推断,李存信肯定不认识这五个刺客。”
刘鼎琢磨着,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难怪李存信要求独自观察尸体,不想鹰扬军的人在旁边,肯定是因为他对这些人也不是很认识,极有可能是他们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又或者是李存信身上带有相关的画像,要拿出来核对,才能确定这五个刺客的身份。
可是,朱有泪的解释,固然揭开了李存信到来的谜底,可是事情倒是越来越奇怪了。慕容姐妹是吐谷浑人,党项人派人刺杀慕容姐妹,出来收拾手尾的却是突厥人,这是为什么呢?李克用凭什么要给拓跋思恭擦屁股呢?真是怪了。
或许,这一切,都只有慕容姐妹才能回答了。
可惜,慕容姐妹现在昏迷不醒,而且也不愿意透露心中的秘密,鬼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有泪忽然站起来,拍拍手,往外走。
刘鼎急忙说道:“你去哪里?”
朱有泪自然而然的说道:“忙我自己的事情去。”
不等刘鼎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还没有正式上班的哦,不归你管辖。”
刘鼎微微一窒,只好看着这个古怪的家伙消失在门外。
他越来越怀疑,艾飞雨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朋友?偏偏这家伙似乎还真的有点门道,真是古怪了。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诸葛亮这样完美的军师存在?艾飞雨有残疾,朱有泪流氓地痞……
“将他们都处理掉吧,没有价值了。”刘鼎对夏可舞说道。
“好的。”夏可舞答应着。
刘鼎从停尸房出来,还没有回到正厅,就看到李怡禾来找他。
李怡禾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契丹人的使者秘密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