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芳素大早就把李权叫到身边。
“权儿,京都不比碧州,切忌不可如现在这般随性,要慎言慎行。”
李权虽已三十,但作母亲还是忍不住一阵唠叨。
李权直到娘亲心情,认认真真地听着:“是的,权儿知道。在京时一定低调行事。”
芳素:“不过也别怕事,只要占理,京中无人敢对你怎样。”
“嗯。”
在书房中说了许久,正要出去转转的时候,秦棉回来了!
……
……
秦棉回来了,意味着即将出行。
淡淡的忧伤笼罩在李家头上,没有人会提分别之事,仿佛只要没人说就不会发生。
但该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离开。
三日后,家中事情安排妥帖,准备工作也已就绪,马车停在了李府门口。
这是一个江雾弥漫的清晨,雾霾清淡却层层相叠,将李府门前大街罩上了一层灰。
李权看了看门庭高处的金匾,再看看面前一排泪眼朦胧的女人,难免会感觉心情沉重。
他知道,现在每个夫人对自己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说得多了,难免会让决心动摇。所以还是不要废话地好。
安馨荷也知道,远远地朝李权摆手:“老爷,快走吧。等惜荷醒了哭闹起来又要耽搁。”
还是大夫人贴心,想多叮嘱几句,但想想还是算了。
李权上了马车。
缰绳的抽打声传来,马蹄声起,车轮滚动。马车渐渐消失在江雾弥漫的清晨。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权好像听到身后有人伤心地叫着“老爷”。
这一刻,李权终于忍不住了,闭上眼,仰着头,靠在车厢中柔软的凳子上,静静地感受眼泪滑落。
忍住不出声,忍得心如刀割。
而此时,一只温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了李权掌心,熟悉的感觉让人安心不少。
李权缓缓睁眼,看着微笑看着自己的秦棉。
两年时间让秦棉变化不小,稳重端庄自信,一身贵气。不变的是她的容貌,还是那么美。
秦棉朝李权点点头,柔声道:“老爷,还有我呢!”
“嗯。”
车厢中恢复了安静。
在秦桥桥头和逸青带领的三车姑娘汇合,四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而去。
本以为这便是全部人员。没想到车队到了城门口,刘文生带着陈佩早就候着了。
李权从马车中出来,看到刘文生显得有些疑惑:“刘嘎,你在这儿干嘛?”
刘文生背着个小包袱,屁颠屁颠跑到李权面前:“老大,听说你要去京城发展。带上我呗?”
李权眉头一皱:“你发什么神经?游乐园的工作还不好?”
“好虽好,但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实在无趣。您也看到的,佩佩跟着我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我想跟着老大混出个名堂来!”
“相公,现在的日子很好了。佩佩已经很满足了。”陈佩在一边有些着急,“你走了,儿子念你了咋办?”
陈佩有些不耐烦:“别说了!这算什么好日子?你一辈子就为了吃?我以后要别人见到你就尊敬地称一声刘夫人,我要你跟老大的夫人一样威风!”
“好!”李权大叫一声,真没想到碧溪村的村民还有如此志向!
“就凭这点,老子就带你去京中闯一闯!”
……
……
西行半月便可到京州境内。
京州和碧州处在同一纬度,气候差异不大,所以不存在水土不服的问题。
但半月时间不是说到就能到的。
据说因为天灾之后,在官道上打劫的匪徒多了不少。而李权这一行人中女子颇多,车辆装扮,随行物资都有些张扬,保不齐会被哪个不长眼的贼人盯上。
逸青又不清楚李权有些什么本事,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请了一个镖局一路护送。
有护卫相伴的确有效果,至少走了三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倒是路人看见这一行人的装扮,知道是来头不小,大都会则道让行。
身后早已没了碧州的影子,此处乃一绿林小道交汇处,正巧有一间茶社在路边。
这些天除了夜里睡觉,一行人至今都还没停过。马车中的人自然不会感觉疲累,李权担心随行的保镖能否撑得住。所以决定在茶社休息休息。
茶社是标准的古代武侠片地构造,一个破破烂烂的草棚,一个破破烂烂的灶台,几副破破烂烂的桌椅,连碗筷都是破破烂烂的。唯一不破破烂烂的便是门口高悬着的印有“茶”字的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