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夏道:“还行,我想攒点钱,和宝亮一起凑份子买个房子。”
林安然想了想,说:“房子就暂时不要买了,做生意需要流动资金,尤其是你们这种批发成衣的店铺。如果要地方住,你们俩先住我妈这里好了。将来我买个大房子给我妈住,如果小夏你愿意,就一起搬过来,我妈年纪大了,我工作忙,你就当陪陪我妈好了。”
孟小夏听了当然高兴,起初她觉得自己结婚了,也就不好意思在林家住下去,现在听林安然这么一说,不但买房钱省了,将来还有大房子住,当然高兴。
她很清楚林安然的性格,说一不二,而且能让她搬新房子里去住,显然就是预留了她的房间,这样还买啥房子?
“谢谢安然哥!”孟小夏放下筷子,跑过来就搂林安然的脖子,说:“我妈果然没说错,当年你在乡下的时候,我妈就说你是有良心的孩子,将来一定有大作为。”
李宝亮见林安然主动把房子让出给他和孟小夏结婚,当然也是高兴,从内心角度来说,和孟小夏谈朋友,还是看中了林安然这层关系,如果能巴结上林安然,将来找点什么做都容易。
“表哥!我也敬您一杯,谢谢您的关照!”他端着杯子,恭恭敬敬向林安然敬酒。
林安然心里暗叹,知道这事恐怕木已成舟,便道:“宝亮,我丑化说在前头。虾妹众人虽然嘴巴厉害点,不过人十分纯品,我希望你和她结婚后,要对她老实点,可别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你欺负她,我手下可不留情的。”
李宝亮笑眯眯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夏,好好听话。”
第二天回到街道,林安然找范天来和马江波开了个碰头会,研究下白老实这事怎么处理。
范天来默不作声,一直在抽烟,马江波今天态度竟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居然一口一句赞成林主任的意见,显得十分支持。
林安然起初还奇怪,马江波是不是吃错药了。后来想想,恐怕马江波居心叵测,这事牵涉到卫国庆,他支持林安然翻查,就是等着看林安然捅娄子。
不过林安然懒得和马江波玩官场游戏,这事牵涉到的是白老实一家人,他不想把这种事情也当作官场的政治游戏来玩,即便真的难办,真的有风险,这事还是要办。否则,这就完全突破了自己为官的底线。
等马江波走了,范天来摁灭了烟头,说:“林主任,我刚才没反对,是我尊重你的意见。白老实有没有冤,我想我们还是交给公安机关去处理,这是刑事案件,作为政府派出机构,我们插手显得不大好吧?况且这白老实都上访了那么多部门,结论都不一样,我们难道比京城的中央部门还牛?难道我们就能查清了?咱们只是个街道办,就别揽这种瓷器活了。”
范天来相比马江波要来得真诚。他不想惹事,求平稳,但他起码没想过要在这事上做什么文章去坑林安然。
林安然说:“范书记,白老实来我们街道告状,算是信访案,这样我们过问起来没什么程序上的问题。至于白老实上访了那么多部门,我想上级的处理程序你也是知道的,这种信访案子一般都是打回归属地自查,对于卫国庆来说,要搞定开发区乃至市里的一些职权部门,是相当容易的,很容易就让白老实沉冤莫白。这事既然被我们遇上了,还是要慎重对待好点,不然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而且白老实的情绪似乎波动很大,我打听过了,他以前在家乡在采石厂做过工,昨天听他的语气,恐怕如果不能得到公正对待,会做极端的事情。”
范天来说:“卫国庆可不是一般人,说句难听的,我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只小蚊子,他可是国内有名的乡镇企业家,国家当年第一批十大企业家评选,他卫国庆可是榜上有名的,国家很多领导人都接见过他,你要查他村子里的事情,恐怕不容易。以前不是没有先例的,他们村打残了一个人,那人还是被冤枉的,最后钱凡书记亲自过问这个案子,动手的几个也只是判了缓刑,赔了点钱了事。”
林安然也听说过这件事情,卫国庆经常把这事挂嘴边,表面说是检讨自己管理不严,实际上谁都听出他是炫耀自己的能耐。
“这事是卫志强老婆李香梅做的,至于有没有卫国庆什么事在里面,还两说,既然公安机关把蔡庆娥抓起来了,那么动手弄瞎蔡庆娥眼睛的李香梅,也应该执行拘捕,总不能只抓一个对吧?”
范天来目光在林安然脸上停了片刻,知道他已经铁了心要搞清楚白老实的案子,便道:“我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估计是肝有点毛病。我打算到省里找个好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你真要查,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具体的事宜你和马副书记商量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些事本身与我们关系不大,即便将来白老实走什么极端,我们也不需要担什么责任,既然公安给出的证据十分充足,就让他们来处理,我们不违法,但也不去瞎搅合的好。”
意图已经十分明显,范天来在规避这次调查带来的风险,既然他阻止不了林安然,自己也不想被卷进去,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林安然清楚他的想法,自己要推脱其实也很简单,做样子记录下白老实的投诉,再到派出所过问一下,拿出一堆齐全的手续,给白老实解释一番,至于白老实爱干嘛,就干嘛去吧,反正他要炸,也不会来炸街道办事处。
将来真有问题,追究起来,也是公安系统和法院检察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