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整个滨海市就像被放进微波炉里的糕点,要被烤化了一样。天空之下,竟然没有一丝风,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让人呼吸都感觉有些胸闷。
早晨,占永福在城关县城家中正呼呼大睡。昨天夜里的那场宵夜,占衙内真的是喝多了,散场之时就连小兄弟给他找的一位妖精一样勾人的妞儿都没有精力去策马扬鞭了,直接倒在了夜总会的卡座里,任由别人死猪一样抬回家里。
刺耳的电话声把他从一片混沌中吵醒,占永福杀人的心都有了,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不耐烦对着话筒吼道:“妈了个X的!一大早打电话来作死啊!?”
电话那头是一个紧张而急促的声音:“老板!恒海水产公司派人下来要求马上收购虾塘里的基围虾,咱们给还是不给啊?”
占永福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没听清电话那头说的什么。
“什么收购虾,还没到月份,让那些狗娘养的过一个月再来!”
“老板,是恒海水产的人。”
“什么?你再说一次,谁?”
“恒海水产的人过来要求现在就进行捕捞,要求一边放水一边拉网,一天之内要以最快速度清光所有的对虾。”
关乎钱包,占永福马上就清醒了,像在身上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操,我没听错吧!恒海水产的人过来要收购对虾?”
占永福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小拇指,在耳洞里一顿乱掏。
他的八百亩虾塘和恒海水产是有合同约定的,由恒海水产负责投苗和技术指导,占永福自己派人喂养,养成后统一交由恒海水产根据当时的市面价格收购。
“老板,是真的。恒海水产的人都到了虾塘了,现在要组织人捞虾,我们是捞,还是不捞?”
占永福一下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虾苗是恒海水产的,可是喂养的是自己,虾塘也是自己的,现在这池子里的虾,好像谁都有点儿主权。
“你让他们等等,别他妈胡来,现在就捞下?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现在的虾还不算最大,捞起来计算可不得价!”
占永福人倒不傻,这八月十五在即,虾价是一天涨一个价,现在就捞上来,还不是最高价的时候,这么做不等于把钱往水里扔吗?
“你们把恒海水产的人给拦住,我没回来谁也不准动虾塘里的虾。”占永福一边下床穿衣服,一边对着电话里指挥号令着。
胡乱刷了牙,又拿毛巾抹了把脸,占永福早餐都顾不得吃了,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跳上自己的马自达就往石角镇赶去。
上了车,虽然只是早上,不过气温已经十分高,车内一阵让人窒息的闷热。
“狗日的天气!”他启动车子,把空调拧到最大,嘴里兀自嘟囔着:“搞什么鬼名堂,这恒海水产的人,是有钱都不想挣了?现在捞虾,亏他们想得出来!”
车子沿着太平镇新修建的公路一路往南,很快就到了石角镇。占永福的虾塘位置在石角镇的北边,离海边有几百米远,后头不远处就是群山叠嶂,那边是青年水库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