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县的红旗国营农场内,已经是晚上八点,其中一排平房里射出黄色的灯光。
红旗农场一直以来都属于监狱系统,滨海市看守所和滨海市监狱都会定期将一些劳改犯送来这里,在农场里劳动改造。所以,这个农场比一般的农场要戒备森严许多,农场里有一个中队的狱警。
王勇从中午被带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停过被审讯。审讯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清楚,所谓的非法用地和行贿一事只是个幌子,魏天生的重点全部都放在了绿力集团从无到有的发展中有没有钱权交易存在。
审讯进行了一个下午,魏天生也累了,晚上和几个手下开车出去附近的饭店找东西吃。
王勇一个下午滴水未沾,渴得实在受不了。可是跟魏天生说了几次,都没得到同意,用魏天生的话来说,谁让你不老实,不老实就没水喝。
魏天生离开后,王勇试试活动了一下手腕,可是马上感觉一阵刺痛。手被反剪后靠在了椅子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发现就连唾沫都不多了,舔到嘴唇上,一阵发粘。
他一动,椅子就发出响声,窗户上出现了一张脸,是个狱警。
王勇见不是魏天生和他的手下,赶紧叫道:“同志,同志,能不能给点水喝?”
那个狱警犹豫了一下,兴许是魏天生有过交代,叫他们不能和犯人有直接接触。
王勇见狱警似乎要转身离开,赶紧又叫道:“兄弟,行行好,给口水喝吧,不然出人命了。我手上的劳力士表送给你,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绿力集团的董事长,被人冤枉抓进来的。”
那个狱警听了,显然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离开了窗口,消失了。
王勇感到有些绝望,又叫了几声,最后颓丧地靠在椅子上。
过了一阵子,门忽然被推开了。那个狱警竟然端了一杯水,很警惕地左右看看,然后闪身进来,走到王勇面前说:“表我就不要你的,喝点水吧。”
他将被子送到王勇的嘴边,看着他贪婪的大口大口喝着水,叮嘱道:“别喝那么急,小心呛着。”
王勇很快喝光了水,这才开始打量起面前这个狱警来。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了,长了一张四方脸,看起来倒也忠厚。王勇心想,自己被关在这里,恐怕家里人都不知道,林安然也不知道,于是便道:“兄弟,能不能给我送个信,告诉下我家人,说我关在这里。只要你打个电话,举手之劳,我家里人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要不,你就说是我说的,给你五万块。”
四方脸吓了一跳,五万块,自己两年的工资都没这个数。他忍不住有些动心,可是一想到这是市里反贪局办的案子,自己这么做,分分钟连自己都搭进去。
“喝完水就行了,别的不要跟我说,我管不了你的事,也不敢管。”四方脸觉得自己进房间似乎时间长了些,不敢停留,转身就匆匆离去。
王勇一直在叫,却叫不住他,等门再次关起来,王勇觉得有些绝望了。
到了晚上七点,魏天生几人开车回来了,从车上搬下来不少东西,进了另外一个房子,开始布置起来。
魏天生指挥了手下干活,自己跑到一边打起电话来。
等打完了电话,回来看看房间布置得差不多了,其实这个房间就是布置成一间审讯室,里头放了几个大瓦数的白炽灯,带灯罩那种,桌子的角和用厚厚的布包了起来,以免犯人撞头自杀。
他对自己的两个手下说:“去,把王勇提过来这边,今晚通宵审讯,尽快突破他,上面催得很紧了。”
俩人去了关着王勇的那间房子,把他架到了这边。
一进门,王勇就意识到有些不妙,这个房子里有空调,摆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但是凳子旁边却竖着几盏白炽灯,显然是高瓦数的那种。
魏天生在王勇面前一坐,说:“怎样?刚才你考虑得怎样了?”
王勇说:“我要吃饭,我要喝水,不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魏天生当然也不会真的不给食物和水王勇,于是给手下打了个眼色,一个年轻干部出门去,在车上提了一盒炒河粉和一瓶水下来。
魏天生说:“给他松开手铐,让他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