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更大了。
狂风嚎啕,漫天雪花翻卷,呼啦啦的声响,犹如亿万条雪花组成的狂龙在咆哮。视野纷乱,一片迷茫。
女魃就静静地躺在这纷扬的雪花之中,冰冷的一如这冰雪覆盖的大地。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白色,只有女魃躺着的地方,有着一大片鲜血笑容的大地,艳红一片,那鲜血并不会凝固,而是不断地蒸腾着丝丝黑气,仿若随时都能复活一样。
在这茫茫白色之中,那一块鲜红与女魃一样,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死了的嬴勾就躺在这血色大地的边缘,脑袋横担在女魃的鲜血里,另一半身体横担在雪地之上。
应龙好像变成了石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杀死的女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的如同傻子一样,然后便疯了一样地呐喊,疯了一样地张牙舞爪。
他调头跑了,不敢再面对这一切,那撕心裂肺,疯疯癫癫的吼声在嚎啕的风雪之中听着让人心中沉重无比。
而将臣,刚刚杀了几十个大汉的他,也冷静了下来,目光里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柔情,他回头,一步一沉地走到了女魃的身旁。
“女魃,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不敢说,呵呵,现在,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有你,这茫茫天地,我孤身一人,何去何从?”他站在女魃面前,俯视着那看了无数遍,却每次看都会让自己心跳加快的绝美容颜,凄凄然地说着。
当话音落下之后,冷酷的将臣落泪了,嘴角却又有着极其温柔深情的笑容,旋即,他忽然抬手,松开了手中的长枪。
“嗖……噌!”长枪自动飞出,然后又在几十米之外折回,如一道苍白的闪电,洞穿了将臣的胸口。
“扑通。”将臣跪倒在了地上,又躺在了女魃的身边。
那本属于他的长枪,在洞穿了他的身体之后,便飞向了远方,然后插入了遥远的雪地之中,灰白的光华同样暗淡了。
将臣被洞穿的胸口中,鲜血疯狂地流逝,他刚毅的脸色也快速变的憔悴。
他挣扎着回过头,让自己的眼睛保持着看向女魃的姿势,“女魃,或许,或许只有这样,我才,我才不会再心痛……”
说完最后一句话,将臣死了,却依然张着眼睛,眼底印刻着女魃那绝美的容颜,而他的嘴角也还保持着一抹安心的笑容。
应龙如疯了一样跑了,将臣死了,嬴勾死了,剩余的人,也都后怕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不能再久留。
纵横大陆的几位强者瞬息间倒下了三位,这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安。
很快的,茫茫大地上只剩下三具尸体,而距离现场百里外围之内,所有的部落,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什么,开始发疯地逃跑,并以呐喊的方式,将这一恐怖的消息遍及整个大陆。
从高空看去,大地上只有这一片小小的现场是安静的,而其余地方,则到处都是奔逃的人们,连妖兽都感觉到了什么,惊慌地尖叫着,四处奔逃飞翔。
江帅就站在高空中。
他没有看着下方的女魃,也没有看着天空,而是在望着这片陷入混乱的大陆,他嘴角的笑容越发邪异起来。
“鸿钧,我终于知道了,”抬起一根手指在眼前晃动着,江帅悠悠道,嗓音有些神经质,“你让我来跨越亿万年时间,来到这里,不是让我改变什么,是想让我阻止女魃变成僵尸的。”
说话的时候,江帅的黑衣自动地鼓荡起来,一股强横可怕的气势正从他体内弥漫出来。
而他体内的僵尸血液,在女魃死去的一刻,就自动沉寂了。
女魃,本就是一切僵尸血液的源头。
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女魃还未真正变成僵尸。
几个月的时间里,江帅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女魃,头发都长长了也没有修理,此刻,他一头黑发就在风中飞扬,配合脸上那邪异森冷的笑容,看着极其恐怖。
“啊……可惜,女魃就要变成僵尸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长叹一声,江帅又抬头看向了茫茫天际。
“你或许也知道了,变成僵尸的女魃之后会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杀了她?呵呵,我不会那样做的。”
越说,江帅的嗓音就越发邪异,歇斯底里一样。大雪纷扬,却无法靠近江帅,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很痛,也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