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松开手,却是再没去捣鼓那茶盏;半响之后,这才问道:“受人欺辱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新婚夜,摄政王不在婚房,我被人下药,使不了功夫,却有两名身份不明的男人进了婚房;好在我当时头上簪子不少,将那二人的眼睛戳瞎之后,将尸体埋到了王府后的树林里。
估计是运气不好,在我埋尸体之时,遇着了摄政王与谢雅容在那林中寻欢;也在那时,逍遥王出现,助我脱了困。”
这些,是她来时的情形,此时说出来,她还记得在那林中之时,北宫逸轩的那份温柔。
听她说完,小皇帝眉头蹙的越紧:“逍遥王一开始便知晓?”
那人分明来说,她被人糟蹋之事!
“是啊,后来他与我说,只要我寻机会杀了摄政王,他必然娶我;他待我好,我自是感恩,当初是我受人利用,害死他的母妃,如今他又救我一命,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对我有恩情,我自是要报答的,他要我做的,又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且他要我做的,对皇上有利,也算不得背叛皇上。”
“如今呢?”
“如今摄政王被废,他便承诺于我,待得摄政王彻底败北,他便请旨赐婚;我知道他心中对我还是有恨,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想的;我只想查清当年之事,只想还他这份恩情,别的,如今的我,也没那本事去想了。”
一声叹息,她似在叹着如今形同废人,只能倚仗着北宫逸轩。
小皇帝那目光一闪,仔细的想着北宫逸轩与他说的话,心中便是肯定了,她是被北宫逸轩给骗了。
那人不仅在太后跟前求旨,更是与他面前放肆,目的就是要娶她;如今看来,那人还是放不下仇恨的,利用她来报仇,待北宫荣轩彻底毁了,必然也不会放过她。
心中想着,小皇帝一副自责模样:“阿姐受这些罪,都是我想的太过简单;若阿姐与逍遥王真是有情,我自是不会阻止;可如今阿姐的未婚夫拿了信物来相寻,阿姐就没想过如何答复吗?”
终于是说到这个了?我还以为你能撑到何时!
心中一个冷笑,宁夏对小皇帝这新的战术直想发笑。
不管心里头如何想,这面上,自然是要能稳住的。
一声叹息,宁夏一个苦笑:“都是没见过的人,我能如何答复?只能与他说,我定会查清当年之事。”
“既然是有订亲信物,必然是与阿姐儿时见过的;当年庄夫人可曾与阿姐提过什么少年?”
套姓氏了?那还真是抱歉啊,我就不告诉你!
“那时我才五岁,能提什么?我都怀疑今日那些人,是不是有人特意安排来混淆视听的?若真是庄家旧部,怎会走的那般快?就似知道有人要去围剿一般。”
她这话,让他瞬间陷入深思;瞧着他垂眼深思之时,宁夏叹了口气:“皇上,我一介女流,如今连功夫也没了,能做的已然不多;皇上若真是念及十年情谊,还请回京之后赐我一道圣旨,让我嫁入逍遥王府;不管我去那府上是死是活,都是在赎当年的罪孽,皇上都无需多问。只求皇帝赐婚之后,给我机会查清当年之事。”
她这恳切的话,听的他微一摇头;再次抬头时,满目柔情:“当年之事,我也知晓一二,只是如今还不肯定,故此不能与阿姐多言。但我承诺,必然助阿姐查清当年之事。
至于赎罪之事,阿姐无需这般为难自己,若是逍遥王记恨当年之仇,定然不会让你好过;阿姐不如去问问逍遥王,若是逍遥王同意,我便将田曼云许配于他,那一万御林军也一并交于他,只要能给阿姐赎罪,哪怕是给他兵权,也是值得的。”
那满目的柔情,这令人心动的话,听的宁夏心里头直打颤;终于,他是放大招了。
惶恐的站了起来,宁夏朝他行了一礼:“何德何能,竟让皇上如此待我?”
“阿姐,君无戏言;今夜我所说的,只要阿姐点头,便能下旨;若是阿姐愿进宫为后,我便早早做了准备;若是阿姐想嫁于逍遥王,我便给他敲打一番,让他将来不敢太过放肆;若是阿姐想与那未婚夫共结连理,我便给你们准备好一切,待当年之事水落石出之后,给你二人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几条路,听起来最好的,自然是入宫为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哪个女人不向往?
瞧她眸带感激看来时,小皇帝将她扶了起来:“时辰不早了,阿姐有伤在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今夜谈话,阿姐不必急着给我答复,待回京之后,阿姐先回宫中小住,等阿姐想明白了,再来与我说也不迟。”
“多谢皇上!”
终于能走了,宁夏表现的很是犹豫,瞧着她下了马车,朝那河边的营帐而去时,那原本柔和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那眸中的深情,也被冰冷所替代。
“应瞿!”
小皇帝一声喊,一名侍卫便闪身而来。
“仔细瞧着,不管他有多少暗卫守着,也要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朕倒是要看看,逍遥王到底是在自己帐中?还是在她帐中?”
应瞿一声‘是’之后,便是闪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