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把斗地主,让宁夏心里头越发通透。
这一晚,那人再没拿柳叶刀冷笑着削她,这一睡,竟是睡的沉了。
自打周宇鹤入梦以来,便将庄映寒那些恐怖的梦境给逼退;如今连周宇鹤也不见了,宁夏这一觉,睡的十分舒坦。
以至于,第二天被生生抽醒。
脸上火辣辣的疼,宁夏看着罪魁祸首,真是咬碎一口银牙。
“赤炼,我警告你!你若再敢这般甩我,昨日泥鳅的下场,就是你的今天!”
“口气倒是不小!谁答应北宫逸轩要好好练功的?瞧瞧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赤炼说的她听不懂,自然有人来翻译。
周宇鹤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直接将帘子拉开,双手环胸,语态冰凉的说道:“给你一盏茶功夫,赶紧收拾好了,到林子里练功。”
冷声说罢,那人转身就走。
宁夏捏着拳头,真恨不能给那人一拳。
她练不练功,几时与他有关了?要他来瞎管?!
旁边儿站着的几人,均是一副无奈模样。
今日宁夏好不容易睡的沉了,她们自然不会叫醒她!结果,有个多事的周宇鹤!
胡乱的抹了把脸,洗漱之后,吃了早饭,踩着晨露,到了林子里。
那人悠哉的坐在枝头,似在看着远处的景色。
见她来,自然是催促她练习。
宁夏心里头琢磨,这人怎的非要她学这个?好似给她戴上铃铛时,就别有深意。
逸轩倒是与她说,内力不足,无需理会那厮。
可眼下,不是理会不理会的问题了。
几页心法,倒背如流。只是,一直压着内力练习,铃声自然没甚杀意。
“北宫逸轩给你内力,是用来养着玩儿的?”
周宇鹤在她练了一套心法之后,从枝头落下,负手立于她身旁:“庄映寒,你天天练心法,练内力,都是用来好看的?你压着内力练习,有什么用?”
如此责骂数次之后,宁夏一甩手,扬声喊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内力!内力!内力!
这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话了?烦人不烦人?
心里头不爽,十成内力运转到手上;铃声顿时如杀人魔音,以她为中心,瞬间散开。
虽说她如今内力,胜过在场一些人,却因运用的不够娴熟,倒不至于要人性命。
众人只觉得气血翻腾,忙以内力相抵,倒还能坚守岗位。
抬眼扫视一圈,周宇鹤眸中冷冷一笑,似早有所谋一般,绕到她身后。
那人掌上运气,从她肩头缓缓滑下,忽而握着她小臂。
原本只是让人气血翻腾的魔音,在此时,忽然化作断魂之曲;众人再不敢靠近,迅速远去。
远远护着的暗卫,亦是受不得这魔音,退的更远。
四周的人一散,周宇鹤面色越发好看。
方圆一里,被这魔音所摄,虫鸟均离。
众人不敢靠近,宁夏亦是气血翻腾。
源源不断的内力而来,催得她自身内力乱了方寸,让她脑子发晕。
想要停下,却是收不得手。
抬眼,看着他眸中那抹得逞的笑意,宁夏缓缓的转开了眼。
那人内力瞬间收回,宁夏只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喉间一甜,却是死死压着。
其实,他催促她练催魂铃,不过是想耗损她的内力罢了。
知他恨她,恨到恨不得削骨饮血,恨到无时无刻不想折磨她。
倘若这样能让他心里头痛快些,她无话可说。
可是……真的好难受。
终是忍受不住,没受控制的手,费力的捉着他手腕,话不成句:“等,等等……”
太难受了,他的内力汹涌而来,搅乱内力涌出,简直要人命!
瞧她难受的面色苍白,周宇鹤这才停了动作,含笑看着她就地打坐调息。
“如何?不过两日功夫,便有这杀人之效,可是比那逍遥剑法厉害的多?”
他这发问,她自是不回话。
瞧她眉头紧蹙,喉间频频滑动,周宇鹤眨了眨眼。
那一瞬间的痛快之后,为何再无畅快之意?
就这么看着她,只见那苍白的面色中,透着一丝病态;长长的睫毛,盖住清亮的眸子;因着气血翻腾,而强忍着吐血的模样,看的他眯了眼。
其实,就是有心戏耍她;可为何,瞧着她这模样,却没有预想的痛快?
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眼下当真折磨了,甚至未达预想的效果,可为何,就是这样,他却痛快不起来?
不是总在寻着机会戏耍她吗?不是总想让她尝尝,被人控制凌辱的滋味吗?
如今,按意愿发生了,为何,却并不痛快?
好半响,宁夏才缓过气来;睁眼,对上他寒彻骨的眸子:“容我缓缓。”
容我缓缓。
四个字,他似听到心里有什么在龟裂。
只觉得眼前的人,让他恼,让他恨;可是,她此时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却让他心里头比恼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