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天用完午膳便走了,留下宋意婵等着宋意珠。
一时宫女进来禀道:“淑妃娘娘,顺王妃来了!”
“快请!”宋意婵忙忙站起,正要迎出去,却被竹秀拦住了,竹秀笑道:“淑妃娘娘,现下您辈份可比顺王妃高,不需要相迎。”
宋意婵有些不习惯,喃喃一句,复又坐下。
宋意珠却因宋意婵还没正式封妃,进去时倒拿不准用什么称呼好,便含糊喊道:“娘娘!”
宋意婵不待宋意珠行礼,早上去一把挽住,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眼眶一红喊道:“大姐!”
竹秀瞧着她们姐妹要说私密话,不须宋意婵吩咐,待上了茶,便领着宫女退下了。
宋意珠先闲话一句道:“你这个宫女却伶俐。”
宋意婵答道:“大姐是说竹秀?她原在御书房服侍皇上的,知书识礼,懂得宫内各种规矩。皇上见我身边无人可用,特意拨了她过来服侍我。这半天下来,还真靠了她,我才没有出丑。”
宋意珠看了看宋意婵,见她穿着红地樗蒲锦通袖袄,头上一支凤钗,凤眼镶了宝石,灼灼生辉,偏脸上露出一股怯生生,想要讨人喜欢的神色,令人一见之下,不忍对她生气。
宋意婵被宋意珠一打量,又心虚起来,小声道:“大姐,昨晚的事……”
宋意珠见宋意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叹口气道:“你只说说,因何不及时报上姓名,说你是我的妹妹?”
宋意婵一下红了脸,低垂头,像做错事的孩子,道:“那条蛇在净桶后突然探个头出来,我当时魂飞魄散,想要跑又跑不动,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及至醒来,却是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上衣裳散落,双手被衣带缚了,嘴里,嘴里被塞了半片香瓜,吐不出来,也说不得话。帐内有甜香味,我昏昏忽忽的,就,就没有十分反抗。事后,皇上才问我姓名……”
宋意珠抿紧了嘴,有些恼怒,又不好表露,隔一会才问道:“哪你现下是心甘情愿了么?”
宋意婵泪水突然一串一串滴落在膝上,呜咽着道:“我以为大姐不会把我当家人,不会关心我死活,更不会问我情不情愿的事。”
宋意珠吓一跳,忙寻一方手帕子出来给宋意婵擦泪,低声道:“不管如何吧,你也是阿爹的女儿,且阿娘准你进府,当众认下你,你便是我妹妹了,怎会不理你?”
宋意婵哭了一会,拿帕子擦干泪,抬头道:“你们当我是亲人,我心中有底,便不害怕了。”
“嗯!”宋意珠道:“你好好的,姨娘在府中自然也好,阿娘不会亏待她的,放心罢!”
宋意婵进侯府那些时日,却知道宋意珠是说话算数,靠得住的,当下听得这个保证,自然放下心来。
宋意珠想着宋意婵若能封妃,处境也不错,且瞧着她的神色,并没有不情愿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转而提起苏昭仪。
姐妹这番密谈,却是谈了小半个时辰。
待宋意珠告退时,宋意婵神色已平静下来,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了。
宋意珠出了宫,且不忙回顺王府,先行回了镇武侯府,待见到罗夫人和宋意墨,她便一五一十把见到宋意婵的事情说了。
罗夫人听得宋意婵并不是不提前报自己的姓名,而是情非得已,心下对她的恼火到底消散了许多,再一听宋意珠跟宋意婵保证下的话,便道:“自接了她们母女到府中,几时亏待过她们?现下做女儿的要封妃,谁个会无端虐待她生母?”
宋意墨却重点问了苏昭仪对宋意婵封妃的态度,毕竟苏昭仪苦熬多年未能晋到妃位,宋意婵一夜之间就得到了别人梦想的东西,任是谁,也难以平衡的。
宋意珠便说了自己劝苏昭仪那些话,道:“苏昭仪和姜贵妃斗了这些年,若不是凭着有儿子在身,早被姜贵妃踩死了,如今虽妒恨意婵,到底顾着大局,答应照应意婵。”
他们这里说话,长信公主那里,却和申庭道:“含秋昨晚参加野宴,今早回来便一脸不高兴,午膳也不吃,我度着,她是在世丹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申庭道:“我就说,咱们先头一心向着太子,世丹未必知道咱们移了心思,眼见含秋去接近,为免麻烦,可能就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