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性的口气很温和,若是换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儿听了,必然把自己的所有秘密都通通说出,只为博得这人好感,而韶韵却是脑筋飞转,迅速地衡量自己要说出多少“真话”才合适。
自从铁捕头找上门来之后,韶韵就知道她必须要说一些真话了,这也是为了消除一些负面影响,至少让人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妖邪之类。
“我相信。”间接地表示了一下恭维,韶韵继续道,“其实这很好理解,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对应地上的人一样,明暗不同代表不同的意义,或兴盛或衰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运,便如算命的所说的命格。什么五行属木,五行缺水之类的。”
韶韵说得粗浅,当初因为对自己这个异能不了解,再加上认为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总有共通之处,她可是没有少旁听算命的都对人说什么,虽然那些话中有些可能是危言耸听骗人钱财的伏笔,但也不可否认,一些借用的观点还是很容易给人启发的。
“嗯… …”扇子合拢放在手边,洛辰单手撑着下巴,食指在唇边擦过。若有所思的眼神对着韶韵。从额头到下巴。最后回到双眼上,略长的刘海儿遮住了眼眉,低垂的眼帘挡住了眸光,是眼睛有什么特殊吗?这一刻。洛辰很想学一个调戏的动作,抬起她的下巴来,仔细看看她那一双眼,可是跟人有什么不同。
“你是怎么看的?”
手指磨蹭着唇角,终于忍下了这股冲动,直接问出来了。
“颜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运,每种气运都有自己的颜色,颜色不同而气运不同——我虽能看到不少颜色,但清楚其含义的却不多。如今也只知道三四种的意思。”韶韵谦虚地表示不足,努力把这个异能说得渺小一些,不要太引人注意。
洛辰跃跃欲试地问:“能说说吗?”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不管一开始是不是存着“坦白”以得信的目的,这会儿韶韵都有了些卖弄的意思。她到底还不够沉稳,没有老谋深算的城府,看到洛辰因为感兴趣而发亮的眼眸,因为焕发神采而格外赏心悦目的面容,一颗心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
“灰色是死亡,红色是杀劫,黑色是煞气,白色是生命。——我只知道这么多。”有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还有一些猜测中的并没有说出来。
这种颜色的意义显然很吸引洛辰,他的眼睛更亮了,从未接触过颜色代表某种含义的他很快打开了一种新的思路,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到,一时间苦恼地按起了太阳穴。
“这倒是一种很有意思的… …”想不到该怎么形容这种新的划分,气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呃,现在有人能够看见了,竟然能够用颜色来划分,真是太神奇了,而且… …洛辰轻轻敲了敲额角,到底想到了什么呢?明明觉得很有启发的,可是转瞬就忘了。
因为洛辰的卡壳而沉默,静默的气氛中,韶韵很容易就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微微红了脸颊,怎么能够被美色所迷呢?太不争气了!
冷静下来再开口,态度愈发从容,“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所以经常观察,那天在茶楼上就看到了那人头顶的灰色,那是要死了的颜色,我不会认错,所以…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韶韵说,“其实那天我是想要劝爹爹不要出门,我发现他头顶上有红色气柱,那是杀劫缠身的标志,我害怕他出事,但他不听我的,情急之间,便想到了以别人的性命为赌注作为验证,爹爹很爱赌,想来就会愿赌服输了,也是正巧见到那人头顶的灰色,实在是太巧了,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他是什么小侯爷。”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便是说缺少某些部分的真话,因为是真话,所以无论是表情还是呼吸心跳,都不会露出丝毫的破绽,至于其中的缺漏,想来听到真话的人自然是不会细究了。
洛辰自称神算,除了算得奇准之外,看人也是奇准,别人说真话假话他还是能够分辨出的,于是头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然点头,信了这一番说辞。
“原来是这样… …”
“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我想知道的,你可以告诉我了吗?”韶韵想起差点儿被带到沟里的话题,眼神有了几分不善,这人太会兜圈子了!
洛辰所想的早被那一番解释的说辞给打扰了,这会儿只想静下心好好想想刚才被启发的那点儿灵感到底是什么,却也没有多少心思纠缠这个话题,以后总还有时间问嘛!了解人性的洛辰表示,想要隐藏的一旦吐露一点就会继续吐露下去,尤其是对着那个保证不会外露的人。
狡猾一笑,好心情地表示:“那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师弟那人最是爱惩奸除恶,他已经找到证据,如今那证据大约已经摆在公堂上了,相信那位大人若是不太糊涂,会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的。”
这也是遇到沈墨了,不然,洛辰原来却是准备自己施压解决此事的。
别看他的官职不大,也没有什么实权的样子,但凭着他一语断了当今皇上的登基是为天意,他得到的圣宠便足以让人卖他个面子,当然,这样的人情能够不欠自然是不欠的好,所以沈墨的出现很是及时,有了他查案,自己这个人情可不就省了?
而省了这笔人情还不算,还能够得到这么一个“秘密”,真是太值得了。难怪算出今天有好运,却是着落在了这里。
完全不理解洛辰为什么突然那么高兴,但轻松起来的气氛还是令人喜欢的,得到的确切答复就更令人喜欢了,韶韵松了一口气,也无意在此久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能注意还是注意一点儿的好。
“多谢了。”道谢之后说了告辞的话,洛辰没有留人,只在韶韵要出门时意味深长地说:“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话,在洛京这一片,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
这太过仗义的话不知道为何让韶韵脊背窜上一股凉气,总觉得被什么盯上了的感觉,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