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韵的眉心紧蹙,沈墨,怎么会跟这个人有关?
从洛辰的口中,韶韵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沈墨和洛辰的关系是师兄弟,如果这件事跟沈墨有关。以他们师兄弟的亲近来说。洛辰应该不会帮自己。那么,谁可以帮自己呢?
“先别急,还是要先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不然。什么都不好说。”韶韵虽然很喜欢看侦探小说,更是柯南的忠实观众,但是,看别人写并不代表自己能够发现,事到临头,她最不相信的反而是自己那半瓶水晃荡的水平。
拿出帕子来细细擦拭着手指上残存的水迹,“咱们这是直接回去吗?”
“不,洛辰公子说了,咱们先去庄子上。然后再换一辆马车回去。”阿玉说了来时得知的安排。
“哦。”
先去庄子上,就能够见到洛辰,见到后不妨再问,若说消息,他一定知道的比自己多。而帮忙不帮忙,仅看这次的结果自己还没有给他,便知道自己对他来说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而他那个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物,兔死狗烹的事情应该不会做,而凭着自己帮了他的忙,也许他愿意提供更多的便利,最好,最好直接让韶志脱罪就好了。
马车的行进速度很快,一路颠簸直接进了庄子里头,韶韵在院子里下车,一下车就看到了那个在躺椅上悠闲看书的身影,花圃就在他的面前,鲜艳的花朵几乎都要伸到他的脚下,等待着他的赏玩。
“洛公子——”
“回来了啊!”洛辰看向这边儿,笑了一下,也不起身,放下书招招手,让韶韵过去坐下,他的身边还有一张躺椅,显然是为韶韵准备的。
侧身坐在躺椅上,韶韵再次思量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开口道:“洛公子——”
“早都说了,韵儿叫我洛辰就好,什么洛公子,听着怪生疏的,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若是平常,这种套近乎的话,韶韵即便不能冷言冷语地打回去,也少不得要疏离婉转地拐了话题避了开去,但这时候,她却巴不得两人之间友谊长存,那样后面的帮忙才好提。
即便怀中那块撕下来的内衬上就是洛辰所需,她却一点儿没有把这个作为筹码的心思,本能地觉得应该坦诚布公,而不应该威逼利诱,她没有那个本钱。
“我爹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如果可以,可以帮他吗?他一定不是杀人犯,我爹爹那个人我知道,他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物,但是也没道理胡乱杀人,而且那人还是官员之子,会引来麻烦的,他一定知道的,他不会那么做的。”
一边拿出那块儿写满了字的绢布递过去,一边直奔主题,说出自己的请求,韶韵早就找到了跟洛辰这种人打交道的最好方法,直来直往就足够了,他便是不帮,也不会看不起你的心机,进而使什么诡谲手段。
“一般情况下,他也许不会做,然而机会那么好,那人又曾经与自己有怨,做点儿什么报仇雪恨岂不是很正常?”洛辰笑容不变,只眼眸中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黑暗。
“怎么会有怨,魏大人的公子,我们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怎么会有怨?”捕快这个阶层能够接触到的也都是差不多的人物,像是魏大人的公子那样的,以韶志这种混得不像样的捕快还接触不到。都无法接触,又怎么会有怨?
“合阳县的劫囚案还记得吧,当时劫囚的那位就是魏大人的公子,事后,你父韶志好像还因此挨了打,可是?”洛辰早把事情了然于心,平静说出这番话,思想间却又是复杂,那次的事情若不是他利用魏景阳,又怎会… …
仇恨之心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你不知道自己的什么举动就得罪了人,你以为不重要的小事情也许就能够让人把你记恨一辈子,而在合适的机会,这么一点小火花瞬时便会成为燎原大火,燃烧了自己的全部。
“他已经都招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般,所以我才知道。”言语不实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消息来源,洛辰的嘴角带着笑,“案子已经审完,他确实是案犯,没有冤枉,没有证据不足,凶刀确认无误,动机已经了然,他也已经承认了,所以… …你要怎么做呢?”
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容冷静的少女,玩味地笑,逆天改命,她要怎么样才能够为这样的人逆天改命呢?还是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因为她并没有那样厉害的本领。
心中的慌乱在听到那恶意的话语时骤然冷静下来,不能慌不能慌,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能够有办法的。
“你不帮我?”韶韵问,隐有一丝侥幸的希望。
“我凭什么要帮你呢?”洛辰挑眉,拿过那块儿绢布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字,垂着眼帘保持着认真的姿势,很肯定地说,“我不会帮你的,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韶韵起身,掐着指尖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她一定能够想出什么办法的,一定可以。
看着少女冷静自持地离去,洛辰笑着,满心的恶意若有实质,就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办吧!最好是一场好戏,那才不会让我太过失望。
笑过之后,满眼空茫,就算是不失望又能够怎么样呢?死了的再也不会活过来。
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杀人者是否应该偿命,哪怕那人杀的是他有些念叨的人,在他看来,那是早就注定好的命运,那个人于那时候死,因那种方式而死,都是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他要做的,也只有看着听着,这就足够了。
‘这世上,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有定数,而这个定数,我们也许可以看到算到,却永远不能够更改,不要问为什么,这是规矩,天定的规矩… …’
师傅的话好像在耳边回荡,那时候看不懂的那种表情,是痛苦吧!又或者是无奈。这种复杂的感觉,他现在好像也感受到了呐。
冷冷清清的院落里传来低沉断续的笑声,说不出的苍凉悲怆,却又不是哀痛欲绝的那种,声音中好像隐藏着别的什么,总不能够彻彻底底,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