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业和李氏只顾着伤心,并未发现李成林的异样。
三人的情绪平定之后,李成业才又问道:“清儿又是如何……”
“那日因为天下大雪未能赶路,我抱着清儿的尸身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天色大黑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个大汉,带着皮帽、脸上蒙着围巾,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袋子。他一进来便将袋子放在地上,盯着人我们看了许久……”
天色太黑,来人又捂得严实,李氏根本没看清那人的相貌。当时李氏才刚丧女,哪里里还有心观窕旁人。
不想那人竟抢先同她讲话,“可怜李夫人中年丧夫丧女,家破人亡。若是不小心,只怕不到海城,二公子怕也是命不保矣。”看着木然的李氏,眼睛动了,男人知道他有戏了!
“李将军的仇家太多,只怕想让他断子绝孙的,也不在少数。先甭说能不能让二公子到达海城,纵然他到了,又能活多久……”
“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李氏厉声问到,她才没了女儿,若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二儿子身上,她拼命!
“莫要误会,我绝不是什么歹人!我可是你儿子的贵人……”那人嘿嘿一笑,笑声听着沙哑刺耳。“我可你放了你的儿子,给他银子、马匹、路引,放他走……”
李氏一怔,皱着眉细细打量来了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朝庭钦犯,岂能说放就放。
察觉到李氏的怀疑,男人又笑了。“山高皇帝远,除了你的仇人,没人会在意你们的……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博。大不了,逃不过一个死字罢了。”
“你想要什么?”李氏知道的来人定有所求,不然也不会在大黑夜的出现在破破烂烂的草棚里。
那人没说话,弯腰解开他脚边的袋子,里面竟装着一个人。篷头垢面,看不清相貌,不过从露在外面细嫩白皙的小手,李氏猜应该是一个女子。“这是何意?”
“从此刻起,她便是烧坏了脑子的李清儿……”男子指着被他倒在地上的女子,“无论往后何人问起,她都只能是李清儿,不然……”
“做为的清儿?”李氏一怔,“我的清儿还好好的……”
“早没气息了!”来人很痛快得答应了,“若应了,咱们现在就换,明儿你儿子一早准没了……”来人神秘一笑,“不过莫怕,那只不过金禅脱壳之计!”
李氏看着怀里的没了气息的清儿,咬着唇慢慢地松开了手。男子毫不犹豫得将清儿的尸身装进口袋,扛起来向外走。“莫要忘记了,不能胡说,不然……”
“让我儿子平安自由,不然我必讲得世人皆知。”李氏说完直直地坐在草棚里,小心地将清儿扶靠自己的怀里。“清儿,若再有缘,下辈子再抟世投胎做母女……”
新清儿身上温度让李氏感觉到舒服的,莫非真得是女儿转世投胎?李氏轻轻得替清儿梳了梳头,用水抹去她脸上的脏垢,说起来这一路之上,她们几乎谈不上洗脸……
“如此说来,是清儿救了我??”李成林愧疚得抬不起头,曾经以为救自己的人是仰慕爹爹的义士,却不想竟是靠小妹的尸体身得来的。
“休要胡说!当时那种情形,能走一个算一个,留下来等死?男子汉不拘小节,何必拘泥于一些形式,不如今后照顾好清儿。”李氏拍了拍二子的肩头,“你走后,第二日要出发时,娘便发现清儿的异样。她竟然痴痴傻傻的!不认识人,不知道肚子饥饱……也许正因为清儿需要的为娘的照顾 ,娘才又重新振作。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直到今日。”
“当年清儿初来时,身上可有些能够识明身份得物件?”李成业皱着眉,他便担当起了清儿的大哥。“清儿多半是被人拐了……正因为她身份高贵,歹人怕被报复,才将清儿丢异给娘!”
李氏摇了摇头,那歹人的身份、身手也不一般。能支起狱卒的,扛着尸身大摇大摆出入的能是普通人?
清儿的身世越发扑厥迷离,完全没有头绪。
“原本痴傻之人,如何会治愈?”谁知她会不会是帝王安排在李家的暗桩?李成业皱紧的眉头下,对新清儿,他还是吃不准她的身份。
“她的痴傻并非治愈,她的痴傻是被撞好的!被人欺负得头破血流,一度娘以为清儿又要离我而去……幸好清儿好了,不然只怕娘也活不到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你们丙人。娘知足、惜福。”李氏早已将清儿待若亲生,暂时不想点破清儿的身份。“她便是你们的亲妹子清儿,暂时不要点破她的身世,咱们先暗自查访……等了有些眉目,再对她讲不迟。娘怕她与咱们生分了……”
她不想再失去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