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得看着苗氏近乎疯颠的样子,清儿冷冷一笑。“只不过是命好,遇到一个宠妾灭妻的混人,便看不清自己地位,穿着正红色猖狂,全然忘了当初穿着粉色入门?”
“你——”苗氏眼珠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也全然不顾什么规矩礼数,对着清儿吼叫:“一个在海城被人玩了多少次的小娼妇,还有脸说旁人轻贱?若是你从前的恩客知道自己睡了海棠女,不知会不会回头打赏你,毕竟他们都沾了你的福气!”
“那就有劳你回去替我张贴告示,说我如今寄身于静月庵,让他们把赏钱送到这来!”既然如此鄙视海棠女,却又为何害了她,冒名顶替?“只不过,千万要小心,莫让人捉到,判你一个污蔑太子妃的罪名!”
“你……你要脸不要?”苗氏气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若是往常她恨不能将她的丑事昭告天下,可是如今她却比任何人都要埋了此事。真要是露出半点风声,莫说她和女儿,就是整个金家、她娘家苗府都要被灭九族的!
眼中钉就在眼前,依着她的心意,恨不千刀成剐!可想到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她心里纵有再多不甘,也只能轻举妄动。
清儿只是将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可金家详细的内里,她还一无所知。她不好再细说,怕一不小心露了底。
苗氏见清儿微笑着回望她,一言不发,愈是气闷得她胸口堵得慌。可为了大局,只能强忍那口气,攥紧拳头又坐回椅子,气喘了许久,才强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终于长大了……比你那软弱无能的娘,还真是强上许多……”
对于从来未曾见过面、听过名字的生母,清儿并未有太多感情,她脸上的表情自然带着淡然、无所谓。
“没想到在外面转了一圈。竟练就了副铁石心肠!”苗氏冷笑道,“你在外面又是成亲、又是生育得,伤了身子,往后就住在静月庵里养身子吧!”
“不劳你费心!若真有心,何为放我回去?井水不犯河水,相隔千里,何必苦苦相逼?”虽说毫无希望,清儿还是试着说服苗氏放自己一马。
苗氏眼神诧异地看着她,许久才说道:“是不是梦还没醒?竟讲些梦话!”纵是她不想留她,可宋朝皇帝也不会答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旁人听到一点风声……
后果她敢不去想。只怕到时。纵然金、苗两家使出浑身解数未必能保两家人周全。明知是个烫手山芋,扔不能扔,只能严防死守。“若不想成为瞎子、哑巴、聋子,就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讲、乱说!”说罢,便重新摆出贵妇的气派起身往外走,一直守在门口的李婆子忙上前,苗氏扶着她的手一步三摇得离开了。
独自留下的清儿,细想方才的一幕,虽说确定了自己的原始身份,可看苗氏的架式,只怕她只不过是看到了冰山一角。金家是何等人家,她的生母又是何人。这前因后果……
想一想都觉着头痛,罪人之女的名头就够曲折、凄淡了,如今又背上这世上最最可悲女子的身份?这劫也大发了点儿!
瞧那苗氏的模样,恨不能一生都把她锁在这庵里,想要出去。只怕比登天容易到哪儿去。若是还有凌波微步傍身,她哪里还会在静朋庵里受这等委屈?要如何把她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