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冷漠回应,非但没令郑昪恼火,反而愈发觉着淡淡的冰冷正合他的味口。也许是被女人自动自觉得贴惯了,遇到清儿的冷漠,更觉着新鲜。
赵泊平和赵泊吉也悉数拜倒在清儿裙下,可见太子对清儿情根深种的模样,二人皆小心得藏起自己的心事。
“小师傅法号是……”郑昪好心情的又问了一遍,丝毫不见一点儿火气。
清儿不语,悟静忙在一旁接话。“小徒法号明平,来庵堂不过月余,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无妨!”郑昪笑着摇头。“那小师傅来庵里之前……”
“这……”悟静面露难色,“送明平的家人并未吐露太多由来,只说她命运坎坷,身体纤弱,想在庵里修行养身……”
明知悟静有所隐瞒,郑昪也知不好追问下去了。不过不追问,不等于他不会查,应该不难查出美人的身份。
一杯茶饮过了,可郑昪不甘心空手而归,目光扫向表哥表弟,赵氏兄弟便心领神会。
“说来静月庵也有百年历史,不如让明平小师傅带我们一游静月庵吧!”象是在问悟静,赵泊平的口气却完全是命令式。
悟静才要开口,赵泊平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不敢烦劳庵内其他师太,明平师傅带发修行,应该不犯禁忌。有劳明平小师傅了!”说着他来冲清儿躬身施礼,一派世家公子的派头。
悟静见不能 拒绝,只得无奈转向清儿。“明平……就陪几位施主在庵里走一走。若是遇到……什么不懂之处,找其他师姐……”
“是,师傅!”清儿施过礼,不便郑昪等人,便径直出了房门。屋内的众人一怔,倒是赵泊吉先追了出去,还不停地嚷嚷。“等一等,同去!同去!”郑昪和赵泊平辞别悟静也跟了出去。
“放手!”清儿从赵泊吉手中抢回被他拉住的袖子。把短发拢好,重新上灰布帽子。
“刚刚蛮好看的,头发收起,怪可惜的……”在清儿投过来冷淡的眼神中,赵泊吉识趣得闭上了嘴。
走不脱,清儿便默默地等着,见太子等人出来才移步开始在庵堂里走动。清儿整日在庵里打扫,哪里可以看,哪里要避开她还是清楚的。不过她却懒得开口讲解,只是一言不发得走在前头。
“纵然是走马观花。只要附上几句讲解吧?”郑昪饱含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待清儿回头。身后只剩下太子 一人。“小尼来庵时日不长。对庵内不甚清楚,觉着哪里景致好,便……”
郑昪饶有兴致得打量四下,带着几分赞许点了点头。“景致确是不错。不过走得有些乏了,不如找一处坐下歇脚。”
清儿点了点头,领着郑昪来到后花院的回廊下,未等太子落坐,她便自顾坐在回廊下长椅上,看着满眼萧瑟的花院出神。
清儿的不拘小节让他一怔,不过被人如此平等对待,除了觉着清儿带发修行不理俗世俗礼也是正常,便是从看到清儿以来一直有的新鲜感。
盯着她清丽的侧脸。郑昪不由得看出神,如此出众、出尘的丽人,他还是头一见。纵然是他府中天下闻名的金海棠,在她跟前,也不过是平凡众生中的一个。
“未到静月庵之前。你住哪里,姓甚名谁?”看着迷一样的她,引得郑昪想要追根究底。
“入了佛门,即与过往一刀两断,再说从前又有何用?如今我只不过是静月庵里的小尼姑明平罢了!”清儿可不想透露半点,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肉身从前的未婚夫。
一缕调皮的青丝从帽间露出来,弯在清儿耳边,郑昪象是着了魔,伸手想将发丝别到她的耳后。
清儿倾斜身子,躲开他的手,转过头皱着眉盯着他。虽未开口,眼神中的警备却刺的他的心缩成一团。
他讪讪得收手,指了指她的耳畔,“有头发……”
清儿将发丝别在耳后,又把脸扭向一边,沉默不语。
“才是初冬,过一阵子洛阳怕是要下雪。明平……师傅看过雪吗?”总觉着她飘渺的气质,应该来自南国水乡。
“见过……鹅毛大雪、漫天飞雪……”她还记得同亲人围坐在炭火旁观雪景,而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
郑昪皱了下眉,美人眼中淡淡的哀伤、浓浓的思念是为了谁?想到可能是个男子,他竟忍不住想要抓狂。伸出手抓住清儿的肩头,强逼着她面对他。
“放手!”清儿挣不开他的蛮力,“太子殿下莫忘记,这里是佛门静地!明平的佛门弟子,望殿下自重!”
“太子殿下?”郑昪苦苦一笑,“明平……你好象一直也没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现在想起本殿下的身份,无非是为了躲开我!也许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登徒子,与静月庵墙院的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并无差别!我与他们不一样!未见你人,只对着你的图像,我便对你一见钟情……为了食不知味,夜不能昧……我要纳你为妃!明平只要你还俗,我立即封你为侧妃!名分上虽是侧室,可我对你的痛爱、恩宠绝不会比太子妃少!待你日后生子,他日我登上皇位,我即刻封他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