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微微蹙着没,看向周尉寒,疑惑的问道。
“先回房间去我好好的跟你说。”
周尉寒温柔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向着婚房走去,脸上却多了一份凝重。
容妍看着他的脸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恩。”
“妍儿,我要把张佩引出来,而向娉婷就是最好的鱼饵。”
周尉寒冷硬的脸上一片寒霜,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依着张佩对向娉婷的宠爱,知道女儿被抓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佩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容妍不明白为什么周尉寒会想要对付张佩,而且那种眸子里透出来的恨意,那样猩红的眼神,绝对不像作假。
“奶娘和侍卫护送着我逃命的时候,负责在宫外追杀我们的就是张佩,她是假皇后最重要的爪牙,除了我,奶娘,一大批的侍卫和太监,都被杀光了。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云游的师父,我估计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周尉寒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染上了一丝沉痛和深深的仇恨,恨不得把张佩碎尸万段了,其实他早就想要杀了张佩,留着她不过是为了让她指控皇后和靖阳侯等人。
容妍了然的低垂着头,心底涌起了丝丝的心疼,握着周尉寒的手更加的紧密了,轻轻的靠在他的身边,柔声说道:“你还有我。”
她已经以前自己过得够苦了,可是现在和周尉寒比起来,她所遭遇的那些,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个男人的遭遇真是让人心疼。
周尉寒也紧紧的搂着她,有些感叹般的说道:“对,都过去了,妍儿,我现在还有你。”还有她,她给了他安宁,给了他一个家。
“妍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上等着张佩自投罗网。”
周尉寒的眼神冰凉,浑身充斥着凛冽的杀气,抓到了张佩,就是到了扳倒以靖阳侯和皇后为首的仇人了。
“好,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
容妍乖巧的说道,她昨夜一夜没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她需要快点去睡觉补充一下体力,才更有精力去思考和处理问题。
“让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在外面保护你,我放心一些。”
周尉寒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道,那几个丫鬟武功还不错,联合在一起应该能保护好容妍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
容妍低低的笑了起来,推着周尉寒,催促着他快点去处理事情,自己则解下了头上的装饰,直接盖上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面的她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现在的她,应该是真的幸福了吧?怡亲王府,书房内,上官铭卓气得脸色铁青,他才进宫几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向娉婷就被人抓走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怎么会被抓走的,叫羽燕骑统领出来!”
上官铭卓的声音里面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那样的声音,好像恨不得要把人杀了一样。
“是。”
最信任的心腹飞虎不敢有任何质疑,飞快的走出了书房,让人去将羽燕骑统领给找了来。
“卑职参见王爷!”
羽燕骑统领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却硬着头皮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砰——
上官铭卓随手操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的就砸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羽燕骑统领的额头上,那人额角的地方立刻沁出了鲜红的血来,一阵阵的抽疼。
可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跟随了主子这么久,他也知道了主子的脾气,如果这个时候闪躲,只怕更是没有好果子吃。
“你跟本王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向娉婷不是待在羽燕骑吗,怎么会被周尉寒抓走了,你说!”
盛怒的上官铭卓像一只疯狂的狮子,眼底几乎要滴出腥红的血来,脸色铁青,青筋暴涨,瞪着跪在下面的羽燕骑统领,恨恨的说道,那样子,如果下属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回王爷,向娉婷今早上忽然有些异常,卑职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她好像心神不宁,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一个人待在房里了。谁知道,后来她竟然逃跑了,属下还没来得及去追,就已经被周将军的人给抓走了,卑职办事不利,请王爷恕罪。”
羽燕骑统领跪在地上,因为害怕,声音里面多了几分颤抖,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一回他在劫难逃了。
“滚出去,自己到刑房受刑去!”
上官铭卓忍了又忍,硬生生的将那丝几乎要将他燃烧疯狂的怨气给咽了下去,恨恨的说道,如若不是正在用人之际,他早就砍了这个愚蠢的属下的头。
“是,是。”
羽燕骑统领如蒙大赦般,飞快的站起来,退了下去,像身后有鬼在追赶一样。
“飞虎,派人到将军府去把向娉婷杀了。”
上官铭卓冷冰冰的说道,一向俊美的脸此刻铁青,冒着森然的杀气,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散发着死亡的味道,阴森恐怖,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他绝不能让向娉婷泄露了他的秘密。
“是,王爷。”
飞虎的眼神闪了闪,看着盛怒之中的主子,他觉得这样做不妥,可是也不好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等等。”
就在飞虎几乎要不见的时候,上官铭卓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狰狞的扭曲在一起,散发着幽幽嗜血的寒芒,他忍不了了。
“王爷。”
“顺便把容妍那个贱人给杀了!”
上官铭卓捂着自己疼痛的耳朵,声音里幽深嗜血的杀气更盛,恨不得将容妍碎尸万段了一般。想要杀了周尉寒或许会有一些难度,可是容妍,出其不意,应该能够将她给杀了吧。
他就不相信,在夜晚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像白天一样警惕。
“遵命。”
飞虎退了下去,着手准备去了。
上官铭卓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猛的抡起拳头,朝着地面上狠狠的砸了一拳,震得桌子上的茶杯哐当作响。
容妍,又是你!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犹如一块黑色的绒布,遮住了整片天空,黑漆漆的,在呼啸的寒风中分外的冰冷。
将军府中,周尉寒已经布置好了陷阱,等待着张佩的到来。
他今天已经放话出去,若水山庄的向娉婷被抓住了,明日的时候就交给刑部处理,他就不信,张佩不上当。
地牢的周围,已经布上了天罗地网,只要张佩进来救向娉婷,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属下一定能够将她抓获。
至于上官铭卓会不会派人来杀人灭口,周尉寒不敢保证,却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样重重的埋伏,哪怕就是顶级的高手,也绝对插翅难飞。
晚上的时候,容妍来到了书房,看着细细的端详着作战计划的周尉寒,犹豫的靠过去,轻声的说道:“寒,你说张佩会来吗?”
在她的印象里,张佩是一个十分阴险狡诈的女人,当着师伯的面,对她好得不得了,可是只要师伯转身,她就会受到加倍的折磨。
所以她也不是很喜欢张佩的,她是周尉寒的仇人,也就跟她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不知道,应该会来吧。”
周尉寒也不敢肯定,眼底闪烁着凝重的光芒,他希望张佩来。
“妍儿,你今晚待在卧房里不要出来好吗?地牢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在地牢我怕你会受到什么危险。”
周尉寒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关切,认真的看着容妍说道。
那样期待的目光,让容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迎向了周尉寒深情的目光,缓缓的点了点头,红唇微启,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既然不能成为他的帮手,自己至少不要成为周尉寒的拖累。
周尉寒轻轻叹息一声,双手抱住了她,柔声的说道:“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们就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了,可是这次的事情真的太危险了。”
“我知道,寒,你不用解释,你的难处我理解,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容妍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的说道,心底却有喜悦涌上来,这个男人时刻都在乎自己的感受,她心里真的很感动。
两人耳鬓厮磨了很久,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已经很深了,窗外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呼啸而过,让空气里平添了几分冷意。
周尉寒恋恋不舍的放开容妍,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柔声说道:“妍儿,回去吧,看这个时间,张佩或者上官铭卓那边的人应该要动手了。”
“恩,我等你的好消息。”
容妍的唇边溢着温柔的笑容,从周尉寒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走出了书房,身后跟着几个心腹丫鬟回去了。
周尉寒眼底的柔情一直到容妍走了很远,才收了回来,飞快的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眼神冰冷,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
地牢里,森冷的火把熊熊的燃烧着,将幽深昏暗的地牢照得多了一丝光亮,却更让人觉得阴森诡异,仿佛来到了地狱一般,那些玄铁制成的铁窗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人,顺着幽深的走道向着深处走去,走廊的尽头,最后一个牢房里,架子上,向娉婷被沉重的铁锁扣着,动弹不得,原本乌黑柔亮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分外狼狈的模样。
守门的狱卒躲到了地牢里,在第一间牢房里搬了桌子和凳子坐着,懒洋洋的喝着酒,醉得东倒西歪,像死了一样。
忽然,沉静的将军府上空忽然划过几道灵活的黑影,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地牢,望着敞开的大门,有些怀疑,却依旧飞快的闯了进去,随手拿着毒药,朝着那帮醉得死气沉沉的狱卒身上撒去,几人把守着门口,为首的女人闯了进去,直奔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牢房,看到被锁在架子上的向娉婷时,心都碎了。
“娉婷!”
张佩摘下了脸上的黑布,心痛的叫了一声。
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向娉婷听到熟悉的呼声,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底有泪水怔怔的流了下来,“娘,快点救我,救我。”
她被锁在这个架子上已经快一天了,不能吃饭,不能动弹,浑身已经饿得没有一点力气了。
“娉婷,你忍一忍,娘立刻来救你。”
张佩忍着心痛,拿起手上的剑朝着铁锁上狠狠的砍去,那锁条却一动不动,仔细一看,那竟然是用千年玄铁制成的锁。
怀着满腔希望的张佩眸子里的热度瞬间冷却了下去,颤抖的瞪着眼前的锁,却怎么打都打不开。
“娘,怎么了?救我啊,我的手被绑得好疼,疼死我了。”
她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即使是被皇上追杀的时候狼狈的奔逃了几天,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手脚被绑住,还滴水未进,她都要饿死了。
向娉婷泪水涟涟,哭得张佩只觉得心一阵阵的疼,“娉婷,你等等,很快就好了”
张佩狠狠心,挥着剑砍着铁窗,那些铁窗还是分毫未动,怪不得这个地牢的狱卒那么松懈,原来是这样的。
“夫人,让我来吧。”
原本守着牢房门口的一个属下走了过来,有些怯生生的说道,看向向娉婷的时候多了一丝深情。
“你行吗?”
张佩有些着急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她都砍不断,这个人怎么能砍断。
“请夫人相信我。”
那人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声,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对着锁孔飞快的拧了几下,锁竟然奇异的打开了。
“娘,快来救我,我的手很疼,脚也很疼,我快要死了。”
向娉婷看到走进来的娘亲,哭得更加厉害了,真的是好辛苦,她的脚底都磨出了水泡。
“女儿,忍着点。”
张佩拉着那个属下走近向娉婷,冷声命令道:“快点将她身上的枷锁打开,快点。”眼神一面紧张的朝着外面看去,把守的两人紧张的盯着,没有任何慌乱,她才放下心来。
看着属下将向娉婷身上的枷锁打开了,她冲上前去,牵着女儿的手,沉声说道:“走,娉婷!”
向娉婷身上的枷锁还未完全被那个男人拿下来,忽然只听轰隆一声,在向娉婷的头顶上忽然飞快的坠下一个铁笼子,下坠的速度是那么快,张佩和向娉婷等人还没有来得及闪过,就被困在了铁笼子里,而原先喝得醉醺醺又被下了毒的那些狱卒,却飞快的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蒙面人给抓住了。
不到短短的一刻钟,这些进来的人就已经全部都被抓住了。
周尉寒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冷若冰霜,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慢慢的走向如同困兽一样挣扎的张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若水山庄的夫人,好久不见了呢。”
“你设计我?”
张佩的眼睛里露出了刻骨的仇恨,盯着周尉寒的眸子几乎要滴出血来,恶狠狠的说道。
“是啊,聪明如若水山庄真正的当权者,你应该不会觉得劫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周尉寒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个女人,他做梦都想扒了她的皮,将她剁成肉酱去喂狗,奶娘,侍卫,丫鬟,一个接一个保护着他的人倒了下去,全部都拜这个女人所赐。
“是不简单。”
张佩短暂的疯狂和愤怒之后,竟然冷静了下来,出其不意的从袖子里甩出几支飞镖,朝着周尉寒飞了过来,强烈的杀气划破了空气,呼啸而来。
“去死吧!”
犹如恶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面回响着,带着森森的冷意。
周尉寒甚至没有动弹,双手一挥,宽大的袖子将那些即将袭击到他八大要害的飞镖给挥了回去,擦着向娉婷那张如花的容颜而过。
白皙的脸上被划了好几道伤口,向娉婷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啊,啊,啊!娘,好疼啊。”
“娉婷!”
张佩也没想到周尉寒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击,心疼得几乎停止了呼吸,声嘶力竭的喊道,“娉婷,你怎么样了。”
她颤抖的手将向娉婷的手拿下来,看到那张脸上狰狞的几道伤口时,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眼底有心痛的泪水流了下来,“娉婷。”
她的女儿,那张脸就要毁了吗?
“娘,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啊。”
鲜红的血将向娉婷白皙的手染得触目惊心的红,向娉婷害怕的哭着,声音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周尉寒,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张佩心底的怒气涌了上来,心痛的一面扶着向娉婷坐下来,一面嗜血的眸子瞪着周尉寒,几乎要喷出血来,恶狠狠的说道,那模样,恨不得将周尉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