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瓜果滚落,连着烛台正砸在依娜脚上,疼得她“啊”地惨叫了一声,连眼泪都疼出来了。
没等她恢复,又蓦地被掐住脖子摁在床上,窒息和死亡地气息传来,她瞳孔缩紧,开始不断地挣扎。“闵……闵靖……你……”
她手指抬了抬,似乎想要取竹笛来控制蛊虫。
闵靖眯起眼,加施的力道更重,狠狠地掐住她,“把蛊解了。”
她力气一泄,手指滑落了下去, “我……解不……了……”
“解不了就死!”结实的手臂青筋尽显,她纤细的脖子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断掉。
“好……好… …我解……”她的气息越来越微薄,连吐出一个字都费力。
闵靖立刻松开了手。
依娜顿时扑到床边,开始狂咳,几乎要把喉咙都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恢复,看闵靖的目光已经不自觉添了几分恐惧。但她仍是道:“我真的解不了……等等!不是我不想解,是你这段时间一直用内功逼蛊,我迫不得已施手段压制它,现在蛊虫已经变异了,我不知道怎么解。”
见他又要下狠手,她连忙沙哑大声地说:“最多!最多我帮你压制它两个时辰,你不用内功逼毒,也可以神智清醒。”
“好。”
他答应了。
他没有问,暂时的压制会为以后带来什么样的恶果,甚至不能肯定这个女人会不会再次动手脚。
他只知道他必须去找越秋,他不能让她继续被那个男人欺骗下去,不能让她再受同样的伤害。
·
都城中纵马的多是纨绔子弟,他向来遵守律法,这一回却挥鞭直向越秋所在的地方去。当日他们来到京城时,他就已经命人调查到了两人暂居的地址,甚至连哪一间房都熟知了。
那间客栈离将军府颇远,但他提着一口气,视周遭的事物如无物,一路疾驰。
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客栈楼下。
面带笑容的小二被他一把推到了旁边,险些摔在别人的餐桌上,被骂了好一通。等回过头,才发现客人早就不见了,只在二楼转角看见衣摆一闪而过。
小二心里嘀咕骂了两句,紧着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闵靖快步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忽而脚下一顿,犹疑了起来。
刚刚的行事全凭一股怒气,眼下当真要对越秋揭露那个男人的恶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该用什么立场、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但——无论如今的她对他有多怨恨,这事都不得不做!
他下颔紧绷,重重地敲起门来。
时间度秒如年,似乎等了很久,才终于有人来开门。
是湛乐。
两个男人一见面,眼神对碰的那一刹那仿佛兵马交战,激起电光火花。
“秋儿呢。”他沉了声问。
“将军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
湛乐勾着笑,一句话没说完,闵靖就忽然暴起,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语气凶狠,“我问你秋儿呢!”
湛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眸色陡然变得深沉,“好笑,秋儿在哪,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威胁,“就凭你——”
就在这时候,越秋突然从里面走出,乍见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怔了一怔。
“闵靖?”她试探地问。
两人等同的身高,湛乐遮住了对方的面容,但凭借身形,依稀能够辨认出来。更何况能让湛乐肃然以对的人,除了他,暂时还没见到第二个。
“秋儿。”
他听到她的声音眼睛一亮,手劲便不觉松了,任对方趁势脱身,然而在将视线转到她身上的一瞬间,手背的青筋猛然暴起。
只见越秋眸泛水光,眼尾拖开细细地红痕,脸庞上还有残存的泪渍,显然是哭过了。
他一个大步跨过去,扶着她的双肩,着紧的问:“他把你怎么了?”
刚听过湛乐的身份和目的,他满心满眼,都认定她一定是因为对方而受了委屈。
她却不怎么领情,起先还算平和的情绪一变,突兀地撇过脸去,吐出句:“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