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于莉塞特来说本应毫无意义,直到三天前,莉塞特对他的全部了解也只是他是某个集团的ceo,经常在电视上出镜,然后没了。
——然而大概三天前,她和艾玛用了这个电视上看来的名字试验了一下她的能力。
“现在他的全部财产都在我的名下了……银行的短信也确认了这一点,他会告我的。”
“不,他不会。”艾玛轻描淡写,“程序合法,不是吗?他自己把财产转移给你,每个名字都是他自己签下的,验证程序也都是他自己完成的。”
她笃定地说:“他没有证据,你什么都没做。”
莉塞特舔了舔唇角的水渍,“是啊,我只是想了一下。”
“不用担心,”艾玛无所谓地吹了吹指甲,“我们不是已经去把财产转移回去了吗?”
“但是程序还要走好几天。”莉塞特默默嘀咕,“我没办法和汤普森先生解释。”
“我可以抹掉他的记忆。”
“……”
可以的,向心灵感应势力低头。
通常来说,在离开梦境之后,短期内莉塞特无法再次进去,继续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结果,她便和艾玛告别,离开艾玛的家,打算回自己的住处。
暮色四合,霞光倾落于楼宇的玻璃幕墙上,宛若黄金流淌成长河,莉塞特戴着耳机从高架桥下走过,一抬头就望见了远处的城市,仿佛蒸腾着金色的光海。
莉塞特看了一会,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几分钟之后,她站在高架桥边,抬腿跨过护栏后扶着护栏坐下,从包里取出素描本和铅笔,右手抓着素描本,左手转着铅笔,凝望不远处的繁华都市。
高架桥上川流不息几乎淹没她耳机里是电音声,莉塞特把耳机的声音调大,专心致志地描绘着城市的风景。
或许是风大的缘故,素描本微微震颤着,铅笔描绘出的线条因为抖动,变成怪异的折线,画家对此却熟视无睹,依旧继续涂着歪歪扭扭的速写。
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时,她的余光扫到了一抹红色。
莉塞特:“……?”
她愣了愣,下意识扭头看去,一个人影就这样撞进了她的视野。
……什么时候?
莉塞特本能地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蹦出去,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她的重心一个不稳,身体霎时向着高架桥下歪去——
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挽救了可能发生的事故。
“哦,我的天哪,小心点,目标自己死掉雇主可不会给我钱的,我还指望着今晚能去买一桶哈根达斯呢。”
铅笔因为手抖而滑落,翻滚着摔下高架桥,对方眼疾手快地扶住莉塞特,顺手扯掉了她的耳机,“你好小可爱,知道我是谁吗?跟我念,死——侍——你的死侍哥哥,等会会把你切成碎末末的人哦。有人花了相当一大笔钱来买你最珍贵的东西,想知道他是谁吗?事实上,我本人并不喜欢这种暴力的行为的,不过我最近看中了原力觉醒的新手办,所以没办法,当然,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给你优惠怎么样?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再突突你,在此之前,为了不浪费时间,我是说,我们来聊聊天如何?”
惊魂未定的莉塞特抿紧了唇,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喉咙滚了滚。
危机感如同惊涛骇浪,沉重地覆压而下,莉塞特只觉得胸口一窒,死亡的压迫感让她咬紧牙关,几乎难以呼吸。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最好相信这个看起来像是在搞笑的男人的话,然后做点什么,比如花钱买命。
道德感在死亡的威胁前趋近于无,莉塞特和它对视一眼,它选择了妥协。
唯一问题是,这个雇佣兵的职业操守有没有那么高——
“什么价格?我出十倍。”
“哇哦,你真是非常慷慨,”死侍双手捂脸,惊呼一声,装作很惊讶地样子,随后喋喋不休地问:“不过我有个疑问,亲爱的,你看起来并不在意有人想把你变成一堆碎肉?”
莉塞特:“……”太巧了,她的梦境每天都在试图把她变成一滩腐肉。
最开始的恐惧过去之后,理智回笼,幕后黑手的人选对于莉塞特来说就几乎不是个问题。
……比如刚被自己莫名其妙抢走全部财产的ceo先生。
死侍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所以——你知道是你的哪位老朋友想要看到你的脑袋?哇塞,真劲爆,相爱相杀是吗?我最爱爱情故事了,来来来,快和我分享一下!”
莉塞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生生维持住了一张冷漠脸:“……不是,是因为我抢了他的东西。”
死侍摸着下巴思考:“贞操?”
莉塞特:“……”是啊还附带他的命根子呢,嘻嘻嘻。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的公司,储蓄,地产……全部财产。”
“嗯,我理解了。”死侍煞有介事地点头,静了片刻,他忽然高声嚷起来:“所以说你的老朋友是个穷光蛋,他根本给不起许诺给我的报酬?这是欺诈!非常严重的信任危机!”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莉塞特觉得保持沉默更明智。
“我再确认一下,”死侍端详着莉塞特的脸,“你抢走了那位朋友的钱,所以他想干掉你?干得漂亮,我的小朋友,欢迎加入犯罪团体,不过看起来你的设定不是擅长杀人的那一款,所以你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就像蝙蝠侠一样?你知道的,他的能力是超级有钱,但你是怎么办到——抢劫一个坏ceo的全部财产的?”
“……”莉塞特觉得这个很难回答。
她不太愿意和人提起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那个ceo的财产很大一部分都不是流动资金,然而他的一切财产还是转移到了她的名下,而且全部程序都极为合法,合法到对方找人杀她的行为也只是泄愤,对于挽回损失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