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晴敛下眸,沉吟片刻,诚恳地说道,“抱歉,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怎么?”上官旭没想到叶晚晴会拒绝他,失望之余,更觉得有些意外。
有关唐诗诗的父亲与西伯利亚鹰的情况,他有所了解,他也知道唐诗诗很有做狙击手的天赋,而且,他今晚之所以求叶晚晴帮忙,也是受了西伯利亚鹰的委托。
但唐诗诗的家庭情况,尤其是唐诗诗父亲的事,叶晚晴应该是一无所知,按理说,就冲着她跟唐诗诗之间深厚的感情,叶晚晴知道西伯利亚鹰重视她和唐诗诗,有收她们为徒的意愿,应该特别替唐诗诗感到高兴,不会让唐诗诗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可她竟然拒绝了?
“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别人左右不了,哪怕是她的父母,恐怕也无法替她做出决定。不管她选择什么样的路,咱们都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叶晚晴想起一个多月前的中午,杜月跟唐诗诗说起狙击手,羡慕她有狙击手的才能,唐诗诗却表现出极度的憎恨与厌恶,这样的情绪,在整日嘻嘻哈哈的唐诗诗身上十分罕见。想必,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受过什么伤害。
叶晚晴的回答让上官旭着急了,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比挖掘一个人的潜质和天赋更有意义,如今,唐诗诗明明可以成为一名极其出色的狙击手,她竟然放弃。
这是令他无法忍受的浪费!
一开始,他还不信西伯利亚鹰的话,以为唐诗诗不过就是耍小孩子脾气,后来,在慢慢了解中,他才知道唐诗诗是认真的。他不能接受她这种偏激幼稚的行为,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么一直拧下去。
“我理解你说的话,也理解她的选择。可是,你就不认为,她不做狙击手,就是在浪费她的天赋吗?”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不由高了起来。
“浪费?”叶晚晴略一沉思,立刻明白上官旭的心思,他在乎的只是唐诗诗的天赋,而不是她这个人。
“如果她喜欢做狙击手却做不成,那对于她而言,就是浪费了她的天资。如果她压根就不喜欢做狙击手,甚至排斥,我认为,那就不是浪费,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上官教官的观点,我不敢苟同。”
叶晚晴站起身,“要是您没别的事了,我就回寝舍了。”
上官旭抬头望着叶晚晴绷紧的俏脸,感到一阵烦乱。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不客气地驳斥他,还甩袖走人了。
不过,她的话倒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心头。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再怎么着急生气,他也得咽下去,在叶晚晴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太冲动。
“好吧,没事了,你回去吧。”
“是!”
叶晚晴敬了军礼,转身走了出去。
“艾玛,你终于回来了,”刘婕堵在门口,笑嘻嘻瞅着叶晚晴,接着侧身让出一条道,“雪狐,你不知道,屋里有的人啊,已经失眠好几个晚上了。”
“谁啊?”叶晚晴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是……”
“我去!你别说是老子!”査欣坐在床上河东狮吼。
“你看,”刘婕无辜地说道,“我又没说是她,她不打自招,真没意思!”
叶晚晴当先进了屋,只见战友们跟平日一样,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
只有唐诗诗手里仍拿着飞镖,站在屋子中间,心不在焉一下一下地投掷飞镖,每次,必中靶心。
叶晚晴暗自摇头,这妞要是不做狙击手,还真是屈才了,但这是她的事,被人也该尊重她的选择不是。
很多事,欲速则不达。
没到那个火候,也做不出那个味。
即便上官旭真的硬逼着她做了狙击手,满足了他对天赋追求的*,但是,唐诗诗未必能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未必能达到上官旭的标准。
査欣红着脸腾地站了起来,“我警告你啊,断肠草!要是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她吭哧半天,吼道,“我就豁开你的肚子,把你的肠子都剪成小段,让你尝尝断肠的滋味!”
“艾玛!我好怕哦!”
刘婕就在査欣的上铺,她笑着急冲冲地爬上床,又一脸贼笑地趴在床沿看着叶晚晴,“老实交代,这几天上官教官找你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的?”
这话,顿时让屋里几个女人全都朝她看去,包括手里还捏着飞镖,正准备扔出去的唐诗诗。
两件事,一个是她自己的私事,关系天狼的机密,她不能说。一个是属于唐诗诗的私事,她更不能说。
“那你们觉得是什么事?”她笑眯眯地反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刘婕啧啧两声,八卦本性暴露无遗。
叶晚晴噗地一笑,发觉査欣脸色果然变得难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掐死她。这妞,难道对上官旭是认真的?
“那你就说错了,我可没和他孤男寡女,不过,共处一室倒是有的。”
“咦,除了你们还有谁啊?”杜月也双眼发亮地望着她,接着又瞄了一眼査欣,噗嗤笑了。
“还有老鹰啊。”
叶晚晴神态自若地走到床边,把外衣脱了下来,准备去浴室冲澡。
“哦。”査欣脸色顿时转晴,又坐回了床上。
叶晚晴和众女兵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
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