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小包子出生,胖乎乎的肉团子,多好,她针线不是顶好,却能给小娃做个围嘴儿,虎头鞋,无奈囊中羞涩,不然她还准备打长命锁,手镯和脚环。
“徐大哥,你在这边没什么亲人,不如和我堂姐一起到家里过年,人多热闹些。”
徐铁头和夫君有交情,邀请的话,她作为顾峥的娘子,应该主动提出,张伯年岁大了,喝不了多少酒,过年无好酒,哪来的气氛?
“那我就厚着脸皮叨扰,听说你那还有从泸州运送过来的珍品。”
之前顾峥也提过,他没答应,主要还是怕给顾峥添麻烦。这么多年一个人成为习惯,节日对徐铁头来说毫无意义,但是他感觉到莫小荷出于真心,而并非客套,当即应允,转过头,给顾峥羡慕的眼神。
当年走镖,顾峥大块头,身手又好,沉默寡言,二人同在一起,却没说多少话,只记得兄弟们去寻乐子,留下的总是二人,慢慢的,也就有了交情。
顾峥的面貌丑陋,眼神凌厉,人高马大,一般人家小娘子见他绕道走,不知道他走什么好运,找了个明媚可人又娇柔的小娘子,最重要的是,莫小荷看他的眼神总是柔柔的,能滴出水来,这就是话本子上所说的,郎情妾意吧!
“堂姐,徐大哥去了,你也来,吃个饭而已,若是不想一起守岁,你饭后回来就是了。”
一共没几步路,用不了一刻钟。过年是团圆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多冷清!
被邀请的二人彼此对视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莫大丫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打下手,她做饭,的确不如堂妹,就不丢那个人了。
下晌天色更加阴暗,北风夹杂着湿意,莫小荷稍坐,又打了个呵欠,顾峥见她没精神,几步路,特地回去取了马车。
才一个月,反应就这么明显了?莫小荷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天旋地转,她趴在车凳上,沉沉睡去。何时到家被夫君抱入卧房,她都不晓得。
这一觉睡到掌灯时分,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睁开眼,便对上顾峥关切的眸子,他也不知道在窗边坐了多久,上半身挺得直直的,更加显得挺拔,头发散乱地在四周,被火烛映衬,竟多了几分狷狂的味道。
“郎中怎么说,可是抓了药?”
晚饭是张大娘早已做好的,酸菜五花肉,烧土豆,还有个鸡蛋汤,给二人留出,温在锅里,顾峥等她醒来,夫妻一起吃饭。
“不用抓药。”
现在坦白还是再等半个月?万一是空欢喜怎么办?但是想到老郎中的名声,应该不会犯低级错误,或许最近还会有症状,她提前说出来,以免他着急。
“外面天黑了,你刚睡醒,先躺下再起来,免得头晕。”顾峥用手碰了碰莫小荷的额头,不烫,还好,他就坐在她身边,每隔一刻钟,都要用手试下温度,就怕她发烧。
“夫君,我怀孕了,只有一个月。”
莫小荷撩开纱帐,目不转睛盯着顾峥,只见他听见以后,身子突然一僵,一向面无表情地脸上,出现巨大的裂缝,瞬间转换几个神色,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怀孕了,娘子有了他的骨肉,或许和她一样,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顾峥只感觉心怦怦地跳,差点从嗓子眼冒出来。
真的不是做梦吗?如果是,太不真实,他一个大男人,却怕自己醒来以后,黄粱一梦,自己孤孤单单地躺在山里的草垫子上。
“半个月以后,再去看一次为好。”
莫小荷说话留有余地,以免闹出个乌龙,白白浪费她和他的感情。
“好。”
原本打算晚两年,为娘子身体着想,可孩子来的突然,天意如此,顾峥很珍惜,他去捡碗筷,想着具体的注意细节,明日去药铺找老郎中打听下,记在草纸上,以防有疏漏。
“夫君,你喜欢丫头还是小子呢?”
莫小荷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含含糊糊地道,“是小子吧,继承香火。”
“都喜欢,因为他们的娘是你。”
顾峥表情柔和一些,在他口中说出情话相当不容易,此刻是情不自禁,他嘴角勾起,如果是小子,教育要严苛,从小习武,强身健体,将来才能保护弟妹,若是丫头,就得娇养着,万万不能受委屈。
“甜言蜜语。”
莫小荷扑哧一笑,眨眨眼,自从郎中说她有孕后,似乎也给自己心理暗示,感觉小腹中,正有一个小家伙慢慢长大,她的心情变得相当微妙。
她没有胃口,以前最喜欢的酸菜,吃了两三口就放下筷子,最后倒是把鸡蛋汤喝得一干二净,来自京都的家书该送来了吧,估摸着就这两天,她该怎么给娘亲李氏回信?
年后,大哥莫怀远要参加科考,和张纤纤的亲事开始提上日程,她这个时候告诉娘亲她怀孕的消息,合适吗?上次李氏来信,特地邮寄到大舅娘手中,特地嘱咐她要节制,不能什么都由着顾峥胡闹。
思来想去,先斩后奏,到时候让爹娘见到外孙,来个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