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殿下不必亲自走一趟。”马车内吉祥低垂眼睑,语气里有着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激动,“可惜四王爷没有来,还说好一起去摘三色果的。”
司徒遥眸底幽幽一闪,噙着一抹软笑,“四弟有其他政事要处理,怎么,跟四弟比本宫可是一点都不差。”
“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听那认真的语气司徒遥心内一怔一落,要不是看到吉祥促狭的勾唇还差点相信了,“四王爷行事不拘一格,殿下宽容威严,可不是相差万里。”其实就是想说就司徒宁那吊儿郎当的,王爷的风范早就丢了。
吉祥的爷爷姓韩,村里人都喊他韩三爷,因为为人热诚好客,村里人都很尊敬他,他的墓就葬在村外三色果山的最高处,挎着香烛蜡纸,一大片成熟的三色果林被风呼啸,发出松涛阵阵,因为花开三色,所以结的果子就叫三色果,其实果实是一个*的深紫色外壳包裹。
分别几月,恍若隔世,以往种种翻书一样历历在目,虽是夏初,林子吹过的风稍凉,撩起发丝张扬,两人默默的走在路上。
吉祥心里海涛翻涌,深吸一口气,风轻云淡,万里蔚蓝中抬首望着前面山顶不远的石墓,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周边厚厚的一层枯黄树叶,吉祥利落的捆绑几根枝叶扫了起来。
站在山顶,伊水村的一切露在眼底,三面环山一条白练穿过村庄,满眼的嫩绿冲击视线,确实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难怪养出吉祥这种空灵绝美的姑娘,再看吉祥,已经把各色祭品摆了出来,虔诚的跪在坟前叩首。
“爷爷,吉祥来看你了,你都知道发生的事了吧,殿下对我很好,虽然日子是延迟了,不过将来一定会有一位夫君对我好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以前再苦再累都是跟爷爷一起熬的,现在快熬出头了你又扔下我,真正没良心的是爷爷你啊。”
听此司徒遥深处莫名一通,清风丝丝,摇起脚边素色褶裙,柔发飘逸,清丽的容颜不染红尘,比月辉还要纯净,更声莲池芙蓉,一眉一眼含着淡淡的悲伤,安慰,清雅,司徒遥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的吉祥竟然有几分似要随风而逝的遗世独立,对墓独言,周围仿若透明,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不自觉靠近她几步,跪在坟前的身影脊背挺直,定定的看着墓碑,悲怆隐隐,好像要跪到天地的尽头,司徒遥不忍,弯腰扶着她的肩头,“好了,你爷爷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嫁人好像是她要完成爷爷的遗愿一样,也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定义,女人到了年纪就要嫁人,所以对司徒遥的安排是没有异义的,只要在七夕节上选一个,有没有感情那是另一回事,她总算开始正视自己的容貌,凭司徒遥的眼光,朝中权贵自不在话下,只是……
“殿下,”吉祥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其实吉祥没有多大的心,只要与未来夫君和和睦睦就很好了。”爷爷临前嘱咐,不要参与到权贵之家,以前想来爷爷是杞人忧天,岂料世事难测,如今是不是背道而驰。
眸子一顿,司徒遥拍了拍她的肩头,幽黑的墨玉宝石朦胧幽深,宠溺的道,“本宫的吉祥本就应该得天独厚,放心好了,本宫睁大眼睛帮你挑一个品优出众的世家公子,谁敢欺负你本宫就打他五十大板。”
瞧着司徒遥忿忿的握拳,吉祥噗哧笑了出来,“我相信殿下。”
刚才的沧桑换上了笑容,松了一口气,淡睨一眼山岗上漫天枯叶中萧瑟的墓碑,风中的呜咽就像悲鸣声声,没由来的让人惊疑悚然。
“殿下。”辦开硬硬的外壳,里面肉汁鲜嫩饱满,递出半边三色果,示意司徒遥跟着她一个吃法,怕司徒遥养尊处优吃不惯,又补上一句,“好吃的。”
望进吉祥雪山清淬的珍珠眸子,接过的果实沉甸甸的,瞭望满山的果林,“四弟不是想吃吗,摘几个给他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