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分明与云很熟,熟到曾经患难与共,共生死同进退的地步。然而此时此刻,这熟悉却使她,对这个现在在自己面前,并且同自己相识好几年的人,萌生出一阵陌生的惊恐。
虽然她一时也想不出这可怕的陌生的感觉从何而来。
云出手,却不是直接攻向姽娥,他直接错开了姽娥的肩膀:而是攻向了站在姽娥身后一尺的绿珠!
当然,他也不是直接攻向绿珠的。
他飞身而起,右手紧执左手,左掌伸出无名指,就像作法施术一般,口中念念有词,这时,他左手通体血红,哧的一声,一道红芒如赭,破指而出,中分三路!直直地刺向了绿珠!
——他为什么要攻击他曾经的好友?毕竟在场的三人中,他与绿珠最为熟稔,应当最为舍不得伤害绿珠才是。
他的指劲要是袭击向老头子的话,老头子则早有防备。
但显然不是。他似乎并不想解决掉武功最为强劲的老头子。
这也令老头子大为意外。
然而最为诡异的是,他忽略掉老头子也便罢了。为什么不去攻击那个他主子最为仇恨的姽娥,而是攻向了绿珠?
同样,姽娥也颇感疑惑。
但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的疑惑了,他们只能尽快的想办法抵御那攻击。
现在他们三人中,武功最差的便是绿珠,攻击她她定然没有反手之力。
他想挟持绿珠!姽娥顿时豁然开朗。
直觉。姽娥的直觉一向比反应还快。
于是她顿时大喝一声,一掌便将“秋风落叶扫”飞空发了出去,要截断这三缕神怪诡奇的指风。
她截得到吗?
她自然是截得到的:因为在场的还有一个当世高手,那个人就是唐门的老头子。
——如果不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猝然出手阻挠的话。
阻挠的人也是一个熟人,一个、灵巧、窈窕、苗条的人。
可惜的是,她那窈窕的身体上,竟然顶着一张可恶狰狞的丑陋脸庞。
这时候,来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何况这不是个普通的敌人。雷婷是一流的高手。一流的敌人。
——这人既非一帮之主、一堂首领,也非富商巨贾、高官大户。
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恨姽娥入骨的丑陋女子。一个比男子还要恶毒千百倍的的女人。
她手上没有剑,却缠着一只小小的毒蛇。
她向来是使掌法的。
她的名字叫做雷婷。
她手上是没有剑的,可是她却陡然冷笑,配上那张脸,有些不堪入目,她伸出手,向绿珠发出一掌,而那只盘在她手上的小蛇,竟应声而出!
——就像她手里正拿着剑:而且是纵横凝聚着足以惊天动地锋锐无匹的神兵一样。
那只小蛇吐着信子,直冲向绿珠的面门飞出!
雷婷是个很奇特的女子,她在江湖上不是很有名,在武林中更是叫不上号,但很多比她有名气有地位有权力的高手,都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她这一“剑”,刺得猝不及防。刺得出乎意料,也理直气壮。
姽娥心下一惊,反应极快地将袖里的袖箭飞射而出!
那只小蛇吐着信子,直冲向绿珠的面门飞出!
雷婷是个很奇特的女子,她在江湖上不是很有名,在武林中更是叫不上号,但很多比她有名气有地位有权力的高手,都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这互击的一刹间,老头子忽的朗声笑起来。穿透力极强的笑声扰得云和雷婷两人有些头昏,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姽娥觉得有点害怕,雷婷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不少。无形的剑气刺在袖箭身上,姽娥看到那小蛇竟要穿透袖箭的箭身一般!
眼看剑气就要穿过袖箭,绿珠已来不及闪躲,不及施展任何一种变化,而雷婷已经满心愉悦地看着绿珠的双眼里染上了可怖的惊恐,她想这次她一定得是成功了,却不料这个时候,绿珠的身突然发生了一种变化。
她所发出来的那只小蛇,竟然就这样不见了!什么是不见了?这问题显然有些愚钝,不见了,自然就是消失了。
为什么消失了?雷婷不知道。
她觉得有些惊恐。自她修炼这门功夫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那小蛇就如七千道烈阳的光线汇于一点,威力十分强悍,更是沾染着剧毒,只需要穿透那袖箭上的一个小孔,哪怕只有一个微不可见的小洞,就足够让绿珠立毙当场!
——但那力量忽然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移走了。
移到哪儿去了?雷婷四处顾望起来。
这时,那一直盘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子突然停止了笑声,改为一阵嘲讽般的冷哼。他睥睨着雷婷那不堪入目的面容,眼里写满了鄙夷。
雷婷这才知道,她的剑气小蛇已被这唐门的老毒头给引走。这才省觉自己竟然没有杀死那个叫做绿珠的女子。
她已失手。雷婷的眼里闪出一抹仇恨。
方才她几乎已生起了杀死大敌的快感。只差那么一点,她就可以摆平绿珠这个碍眼的女人。但她此刻却已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雷婷几乎是这时才刚刚记起:唐门的老爷子才是真正的高手。自己的毒功又怎能与他匹敌?
但是她虽然失手了,却也只是任务中的一个环节失手。并不代表这个任务就失败了。
她看向绿珠。
绿珠因为两个高手的前后相继攻击,已经由于惊恐而无力地堆在了地上。
她一剑不成,却不要忘了,在绿珠的不远处,那壁画的周围,霍然便是云的身影!雷婷只向云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
这次他没有再拐弯抹角地用指风攻击,那难免会被绿珠身边的姽娥所截掉。
于是他闪身上前,一下子拍向了绿珠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一个身影几乎是飞着掠过来,一阵寒芒,挡开了那掌风。
那当然不是单纯的寒芒,那是一种剑法。那是一种惊艳、潇洒、惆怅得不可一世的剑法。云被那剑晃了眼睛,不经意间已经被刺中了胸口!
剑风始起,剑光刚亮,雷婷眼前见剑芒,背后剑锋已至。
——那是什么剑!这是什么剑法?!
她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紫白相间长袍的白发男子。
于是他闪身上前,一下子拍向了绿珠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一个身影几乎是飞着掠过来,一阵寒芒,挡开了那掌风。
那当然不是单纯的寒芒,那是一种剑法。那是一种惊艳、潇洒、惆怅得不可一世的剑法。云被那剑晃了眼睛,不经意间已经被刺中了胸口!
剑风始起,剑光刚亮,雷婷眼前见剑芒,背后剑锋已至。
——那是什么剑!这是什么剑法?!
她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紫白相间长袍的白发男子。
那人的名字叫做紫陌。
“绿珠!”紫陌架住了绿珠瘫软的身体,“不要怕!”
绿珠怔怔地望了紫陌焦急的容颜一眼,幽幽地叹息。
多少次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要紫陌来解救自己了?
绿珠觉得有些小小的惆怅。
架住了紫陌一剑的女子,身子一转,娇巧如一只云雀,腾飞疾闪,已退出数尺远。
绿珠已然脱险,然而在场的几人却深知,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他们也没有脱险。自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脱险。
云和雷婷终于恼羞成怒,不再走“曲线救国”的路线,直直地向姽娥逼来。
然而此刻,一个曼妙的身影从空中跃起。
那女子腰身纤细,随风而舞,到得了后来,竟随多指头陀身上所逼出来的杀气、指上所激出来的劲气而跳而舞,端如天女,无依如一袭飘泊在空中、风中的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