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夙不再言语,浑身充满了杀机,今日就算惊扰到将军府和皇宫的那两位,也定要此人留下个说法儿!
宗师之间真正较量的话,气场太强,别的宗师想感受不到都太难。
宫懿轩看出王夙认真的神情不似玩笑,正色反问道:“那日你不是说回你的小医馆?”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么?”
“还有你怎么甩掉我的人跑到姒水阁做婢女来了?”
“与你无关!”
宫懿轩无奈,“夙儿,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王夙冷笑,“‘夙儿’也是你叫的?”
“夙儿,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宫懿轩话未说完却是敏捷的跳到一旁,本来在他位置的那个暗红的屏风已经一脚被王夙踹破,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也好,我们好好说话,不打了……”王夙眼眸一转,径直走向宫懿轩,边走边说:“为什么你一眼就看出我是点穴易容了的?”
宫懿轩笑意盈盈的望着王夙却没有躲,任凭王夙的手覆上他的脸。素手拿下来后那张脸还是原样,除了那双熠熠发亮的眼眸,那张脸依旧那么的平凡,那么的不起眼。
“为什么?”王夙诧异,“你难道不是易容?”
“我自然没有易容,本就长这副平凡的样子。”
王夙顿觉尴尬,却也不会放弃这难逢的好机会,一个错身,擒住宫懿轩的左手。宫懿轩只觉手臂一麻,却也不是吃素的,就势揉身一转,另一手反身而揽,王夙不偏不倚,恰好被他揽入怀中,“娘子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为夫……”
也怪小蝶的房间太偏,这厢早就打得不可开交,宫懿轩的狐朋狗友以及小蝶等人这才听到动静,纷纷赶至。王夙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接近,心下一惊,这张脸暂时不能被京城的人看见。
“宫兄!”门被撞开。
王夙挣扎不出,又忌惮皇宫里的那位,没敢弄出太大的气势,竟使出泼皮的打法,猛地一个脚踩上宫懿轩的脚背。宫懿轩一下吃痛重心不稳,又紧揽着她的纤腰,两人竟一同跌到地上……二人的肢势很正很到位,女上男下,王夙双手抵着宫懿轩半露的胸膛,而宫懿轩一手抓着王夙手腕,一手扣着纤腰。
小蝶傻眼,她身后宫懿轩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也呆了。大床已经轰塌,屏风也碎了,而现在他俩正在地上……他们好似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二人的兴致。
这当头,宫懿轩翻身起来将王夙护在怀中,不叫他们将王夙的脸看了去。也幸好王夙的发有些散,又是小半张侧脸对着门口,那帮人闯进来后只顾着吃惊他二人的姿势以及屋子内激烈的战况,并未在意王夙的脸,要不然光是解释这张脸就是个麻烦。
王夙和宫懿轩难得默契,同时喊道:“出去!”
小蝶和宫懿轩的那帮子狐朋狗友面面相觑,后者纷纷互相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笑容,贼笑一声,乖乖退出了房间,还很贴心的不忘将门带上。
这份暧昧的气氛,终结于王夙阴恻恻的威胁,“小白脸,你这是确定我治不了你?”
小白脸?小白脸!
宫懿轩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噎住,这还是生平头一遭儿被人说成是“小白脸”!熠熠的眼眸一闪,再次微微一笑,声音低哑而强硬,“娘子,我来帮你对付王勃仲……”
他的话让王夙心惊,他还知道什么?王夙瞪大双眼看着他认真的脸,“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逃不了的,你只能是我的!”
王夙顿时气结,人怎么可以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忽的门外偷听的一众不知发生了何事,“嘭”的一声,整个门都飞了出来,再次探头,宫懿轩凌乱着衣衫倚笑靥如花的在门口,而王夙则是黑着脸满身的煞气走了出来。
疯子!这个疯子!
王夙前脚一离开小蝶的房间便直奔厨房,坐在凳子上用莲子降火,让自己冷静。真怕自己会冒着惊动将军府和皇宫的那两位将那货给剁了!
一千两黄金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花了,当事人并无心疼,倒是看的一众狐朋狗友唏嘘不已。
“宫兄,你真的……”青衣公子挤眉弄眼的凑过来打听,活脱脱一副八婆的模样。
宫懿轩笑笑不予回答,“各位兄台继续,在下先行一步。”
那青衣公子那把折扇有模有样的扇着,心疼的冲着宫懿轩喊道:“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就这么浪费了?”
并不愉快的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花田盛会依旧热闹非凡,街上一派莺莺燕燕,甚是好看。
姒水阁的效率不错,只半夜便将房间修缮好,换了床换了屏风换了门,屋内的装饰温馨淡雅,好似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王夙坐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莺莺燕燕,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小蝶身穿华服却恭顺的站在身穿丫鬟服饰的王夙身后,“人都找好了,不知何时出发?”
王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街,头也不回,“自然是亥时,天黑好办事。”
小蝶应了一声,也随王夙的目光看去,却什么稀奇也没有发现,“小姐在看什么?”
王夙依旧没有回头,慵懒道:“没看什么,我就是在想,这‘花田盛会’是什么时候流传开的?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听说这盛会是二十五年前开始的,当时这主意是一个女人想出来的,具体是什么人我便不得而知了。”
王夙虽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听力还是一等一的好。“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从后院方向传来,王夙并未在意,这勾栏内酒壶酒杯多的是,客人心血来潮摔着玩也是有的。但是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耳边同时闪过“子桑青”三个字,王夙一下倦意全无,施展诡异的身法,就那么消失在小蝶眼前。小蝶望着忽然消失的王夙和大开的房门,脑袋似乎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子桑青……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端木澈醉意朦胧的脸上忽然绽放微笑,“天下第一美女,你早就难产死了!可就算死透了,都难掩你的光芒,死得好!死得好啊……死了也不叫人省心!”
端木澈的笑渐渐变成叹息:“母妃到底哪里不及你……”说罢竟是直接将酒壶拿起往,直接嘴里灌。
感叹了几句后,便沉默不语,一个劲儿闷头喝酒。
王夙看他衣着华贵,又提及“母妃”,便知他是三个皇子中的一个,只是时隔久远,早忘记他们兄弟谁是谁了。
当初从费老的小册子中王夙早就了解到当年的皇帝也曾垂涎过母亲的美貌,如今皇子单单因母妃的不得宠而买醉是有些奇怪,而且屋内没有一人伺候,王夙虽不解却也不打算一探究竟。费老说过,凡事最好别跟皇家沾边儿,能撇清就撇清。王夙自然省的其中的微妙,哪里还有故意往上粘的道理。
“小蝶,收拾一下,明日随我离京。”
小蝶吓了一跳,拍拍胸脯,看来得尽快适应王夙的神出鬼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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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天空,王夙一行人偷偷摸摸的向着墓地进发,站在墓穴前准备动手的时候小蝶忍不住开口:“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万一,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王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站在母亲坟前的时候难免想起费老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