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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我回来了(1 / 2)

刹那间,幻影缭乱,衣衫翩飞,那人步履优雅却迅速,所过之处,沿途尽是留下了一片的兵荒马乱,不过短短一瞬的时间,他就已经进入了厢房,来到了冷然的身边。

他动作太快,恍惚只是一眨眼出现了,再一眨眼就过来了,等到御林军头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停在了冷然身前,正垂首看着她。

冷然也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抬眼看他。

那三千雪发,仍是如同初见时一般让人看得惊心动魄。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噙了满满的月光,璀璨却柔和,又有着不容置疑的轻描淡写之色,好似天大的事摆在他的面前,也能被他轻而易举的给化解。

他唇角也依然是温润至极的,看了看眼前这个许久不见的少女,突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每次我一来,你不是犯了病,就是中了药。”

说着,他伸出手来探上冷然的皓腕,替她把了把脉,掩在面具下的眉一挑,温声道:“还能坚持得住么?”

那迷药可不是普通的药物,以墨龙皇帝的作风,这药是足以让人在喝下之后就立即昏迷不醒的。可冷然却是到现在还未表现出任何的昏迷症状,可见她是一直在凭着自身的毅力强撑着不倒下。

这份韧性,他已是第二次见到了。

“能。”冷然再度把玩起手中的小酒盅,神色淡淡,“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自己可以应付。”

闻言,他笑了笑,随手摸出一颗小指头大小的丹丸,让她吃下去:“我这不是……”

话还未说完,便是被容御给打断。

容御极为震惊的看着他,俊秀的面容上此时也是布满了极度的惊诧之色,显然已经是将他的身份给认了出来:“银面白发,医术卓绝,你是……!”

然而,不等容御说完,白发男子轻轻一摆手,仿佛是有一阵气流掠过,容御面容瞬间僵硬了,而后便是头一低,瘫软在了桌子上。

冷然吞下那解除迷药药性的丹丸,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他。

不打算现在就让她知道他的身份么?

似是感受到冷然目光里潜藏着的深意,他微微笑道:“嗯,大敌当前,现在还不是搞内讧的时候,等离开这里,任你如何。”

冷然听了,没理会,当下就撇过了眼,继续看向手中颇有规律旋转着的小酒盅。

如今她喝下的那杯酒里,药性已经完全发作了,若非是因为身体小时候被用过药,恐怕即便她再是坚持,也根本撑不到现在。

她明知酒里有药,却还是喝下去了,便是为了以自己已经中了药为幌,去降低要生擒她的人的戒心,从而轻身逃脱。

不过他的出现,却是让她在这场争锋之中,再没了任何的顾虑。

而那边,御林军头领面色急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了阻碍,这人武功不低!当下便是凝声下令:“御林军所属,听我号令,生擒冷然,违者杀无赦!”

“遵命!”

厢房内外,无数的御林军俱是齐声大喝,紧接着便是大刀一震,作势便要朝着桌子旁的两人围过去。

却在这时,一直都是被搁在手里把玩着的小酒盅,突地被冷然甩手掷出。

那小酒盅当空划过一道略微弯曲的弧线,随后便是在御林军们震惊的眼神之中,沿途碎成了几块瓷片,带起“嗖嗖”的风声,“嗤”的几声,便是射入了不同位置的几个御林军的咽喉之处。

刹那间,厢房里血色四溅,浓重的血腥味萦绕了整个屋子。

见状,房内余下的御林军们皆是大惊失色。

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这冷然虽然有着一身极为不俗的杀人技巧,但她从未学过武功内力!

明明是一个空有身手的少女,为何竟会使出这样的一招来?

空手捏碎酒杯,这没什么,凡是有点技巧和力气的人,都能够做到。可将酒杯捏碎之后,还能让酒杯保持着原状飞射一段距离,方才依照着裂痕四散开来,精准的进行射杀……

这样的手段,非内力高深之人无法做到!

可冷然实实在在是个没有内力的人!

如今尚还没有内力的她就已经如此棘手,倘若以后她拜师学习了武功内力,又当成为如何强势的一方存在?!

一时间,御林军们都是不约而同的正了面色,严肃而紧张的看向冷然,生怕她再搞来那么一出。

露了那散射的一手后,冷然再没有继续坐着,她手一撑桌面,身下的凳子便是被踢起,在狭小的厢房里荡起一道弧线,直冲离她最近的几个御林军砸去。

但听“扑通扑通”几声,躲避不及的御林军被凳子砸倒了几个,原本尚还算得上是布列整齐的阵势,立即就变得有些混乱了。

御林军们也更是因此感到不可置信。

这不过刚刚一个照面而已,他们进入了这间厢房里的人,就已经损失了接近于三分之一的战斗力。

这冷然,当真就如传言之中所说的那么可怕?

一身黑衣的少女目光平静而冷漠,在计算着如何才是最快冲出去的最佳路线之时,动作也没有就此停止。

在踢飞了凳子后,她脚下步伐连动,两手一颤,便是从袖中滑下来两柄匕首,身形一转,躲开了一个御林军当头砍下来的刀锋,旋即反手扬起一挥,那御林军身上的精细铠甲便被从下而上的划开来,连带着是一蓬滚烫的鲜血,自御林军被划开的胸腹处喷射而出,溅落在她的身侧,融进漆黑的衣衫里,竟是看不出半分的血色。

手腕一转,匕首收了回来,冷然猛地抬腿一踢,便是正正踢中了一人的脑袋,那力道将人给踢得直接翻身倒下的同时,她手中的匕首也是再度挥刺而出,滑进了已经欺身的另一人心口里。

这般杀人手段,便只是远远的看着,也能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冷然这边先行出手制敌,白发男子也不再废话,一双白皙而漂亮的手探出,十指仿若抚琴一般,极为优雅的连弹数下,有着极为细密的药粉便自他指尖弹射而出,经他的动作飘飘洒洒的飞扬开来。

那药粉混入了空气之中,如同烟雾一样。当下,他周遭范围内的人,除了早已昏厥的容御,御林军们都是噼里啪啦的倒下了,再起不来身。

在另一侧正与御林军拼杀着的冷然抽空觑了一眼,见他不过是摆了摆手而已,就抵得上她一分钟里杀人的数量,当下觉得如有必要,自己也要将他这一招给学过来。

那就是这个世界里的毒术医术么?

如果能够学以致用,那么日后她的杀伤力,必定会提升不少的层次。

相比较冷然的想法,御林军头领的表现就很是正常了。

早在容御说出白发男子的身份,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的时候,御林军头领就已经大致确定出了在大陆之上,能够胜任那“银面白发,医术卓绝”八字评价的人选。

而等白发男子以毒药杀人之后,御林军头领方才感到了骇然。

银面,自然是指银色面具——江湖上,戴面具的,又是银色面具的人,很少;

白发,就是说那一头雪发——白发,看起来又是年轻人,许是少年白头,有,但是极少;

医术卓绝——能被这样评价,又与上面四字挂钩的,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人!

他不就是那位……

冷然何时与他相识的,竟然能够得到他倾力相助!

御林军头领握着刀柄的手都是禁不住的开始颤抖了。

有他在,此次前来的所有御林军,甚至是包括自己在内,恐怕都会活不下来吧?

“混战不应该用短兵器。”

轻而易举就以那些药粉要了不少御林军的命的人,转头看见冷然竟是以两把匕首进行突围,他唇角扬了扬,手一抹腰间,便从玉色的腰带里抽出了什么,握在手中“唰唰”抖了几下,便是一阵的寒光刺目,赫然竟是一柄软剑。

他扬手将软剑投掷过去:“给你了,接着。”

此时冷然正原地仰身,以躲开一个御林军的长刀横扫,却见那御林军的表情陡然凝固了,旋即一颗头颅便是平平滑落了,连带着那些鲜血飞射旋转而来的,竟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

她听见他的声音,动了动手腕,将匕首送回袖中,然后探手就将软剑抓在了手中。

入手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可言,轻飘飘的,然而随手一甩,便是会响起一阵清澈的破空剑鸣之声,剑刃也是锋利到了极点。

是一柄好剑。

软剑到手,冷然再无需进行近身作战。

她就着方才仰身的姿势继续惯性的下仰,上半身几乎要与地面齐平。恰在这时,有离得近的御林军见状,立即大刀竖砍下来,带起呼呼风声,眼看着便要将冷然给拦腰一刀两断。

冷然面色不变,一手撑地,另一手携着软剑扬起,但听“锵”的一声剑鸣响彻,一阵乱影闪烁之后,那砍下来的大刀,竟是被软剑给生生从中划作了两半。

那御林军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武器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冷然借着自己撑地的手,腰间用力,双腿便是陡然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在了那御林军的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得御林军立即回过神来,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冷然单手猛地一拍地面,她竟是凭空身体旋转了起来,那缠绞在御林军脖子上的双腿,也是顺势旋转了起来,只听“咯吱咯吱”几声,她松开腿,一个前空翻,便是正正的站稳了。

身形刚稳,那背后的御林军便是脑袋怪异的歪斜着,怆然倒下。

正关注着冷然动作的白发男子见状,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泛着点点的深意。

早听属下们报告说,小姐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变得冷血而残忍,那些神乎其神的杀人手段和技巧,也都是运用得得心应手。

如今一看,倒是名副其实啊。

他想起自己赶来之前,沿途听属下的汇报,说经由小姐之手亲自训练出的那批孩子,除去小姐自己留下的七十个人,余下经历了原始森林历练后,孩子们都以为已经死去了的,以及被淘汰下来的总共二十八个,已经奉小姐的命令遣送去了另一个地方,交由柳先生继续训练。

而柳先生接手了那二十八个被小姐剔除的孩子后,端的是大惊失色,表明如果是让自己训练这么多的人,恐怕也要两个月才能训出来这样的结果。

这些,无一不是在说明,冷然已经变了,完全的变了,变得仿佛是另一个人一样。

真的……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随意的想着,双手再度弹出一些粉末,极为轻松的再度带走一些御林军的生命后,便是继续看向了冷然。

有着软剑在手的少女,已经是不再需要那些格斗杀人的技巧了。

她手仗长剑,身形在御林军之间飞快的穿梭着,所过之处,或挑或刺或划,明明是初初才到手的软剑,竟被她使得仿佛那早已是她的贴身武器一般,契合妥帖到了极点。

一剑下去,再不多刺一剑,转而便是杀向另一人——

她一招便能结束一个御林军的命。

很快,厢房内剩下的御林军,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被两人给清理完了,地上堆积了一堆的尸体,堵在门口处,外面的人想进来都是要麻烦一番。

整个厢房里都是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冷然收割了厢房里除去容御之外的最后一条生命,随手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迹,转头去看立在一旁的白发男子。

“你在等谁?”

如今这个情况,理应是不浪费一点时间,立即冲出去,可他却是没有要立即动身的打算,反而是在好整以暇的等人。

这里,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他等的?

莫名的,冷然想起了那个冷得如同是冰山一般的夜离绝。

他在等他么?

不过,不可否认,这普天之下,除了与夜离绝齐名的“炎龙双霸”的那一位,以她认识的人来看,目前也就他能和夜离绝有着一战之力。

而这一战,可不只是指武功高深,更多的则是指头脑手段之类。

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倘若将他手中所掌握的全部权势,都拿出来和夜离绝比一比的话,以冷然杀手的直觉来看,那绝对会是不分上下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冷然其实对那位能和夜离绝齐名的大炎王朝的王爷,很是好奇。

不知那位王爷又是有着怎样的绝世风采?

白发男子闻言,朝着她走了过去,温润无双的眸子里倒映着少女的身影,那白皙的脸颊上因为随意的擦拭过,而留下了淡淡的血色痕迹,衬得那本就绝代的美丽脸容愈发的妖娆,看得他眸子里笑意渐深:“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嗯,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

冷然自然是不答话。

他走近了,不仅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更是嗅到了以往她身上自然散发来的淡淡雅香,当下面具下的眉再度一挑:“那个锦囊呢?”

因为她体质特殊,他在带着她去了自己地盘的时候,特意花费了不少心思,准备了一个锦囊给她,好用来掩盖她的体香,也算是避免一些不确定性的因素。

可现在,为何还能嗅到体香?

“丢失了。”

不说锦囊还好,一说起锦囊,冷然的眼里就渐渐蒙上了一层冷色:“在对付宫府的时候,丢了。”她抬眼看他,凤眸里涌动着的是满满的杀意,“你应该知道宫长辙这个人。那夜在宫府里,他失踪了。”

宫长辙不是一般人。

能在那么小年纪的时候,就设了不少天衣无缝的局,那夜她带人前去宫府的时候,更是在白发男子的手下们的监视下成功逃脱,这些种种,足以说明,宫长辙这个人,不好对付。

不过也可以说,宫长辙背后的人,不好对付。

恐怕因着那夜屠戮宫府,冷然已经和宫长辙,乃至宫长辙背后的人交恶了。

而这些冷然随便想一想就能想得到的,白发男子如何又能想不到?他面具下的眉皱了皱,唇角依旧温润,却已经是泛了淡淡的冷意:“到现在,也没宫长辙的消息?”

“若有消息,我早亲自去杀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冷然语气也是越发的森冷,那独属于冷爷的狂妄杀意毫不收敛的释放出来:“一天不杀了宫长辙,我就一天寝食难安。”

那种明知仇人隐藏在了暗处,却是无论如何都找寻不到仇人的所在,是非常让人感到难耐的。

就好比是明明知道暗中有一条毒蛇,伺机而动准备随时冲出来咬你一口,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条毒蛇的踪迹,这种自己的性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的忐忑与慌乱,是足以将人给逼得毛骨悚然的。

尤其是,如今的冷然刚刚崛起,在已经有了歃血盟这么一个对手的同时,初期的华夏阁已经再不允许出现另一个强大的对手了。

两人都是极为聪慧的人,如何能想不到这些?

白发男子突地笑了笑,恢复了以往的温润柔和,仿佛清风一样,极为轻柔的就能平息去人的烦躁:“想要杀的人那么多,偶尔漏了那么一两个,也没有什么大碍的。”

冷然听了,并未释怀,反而面上的寒意愈来愈重:“可总会心里不舒坦。”

“再不舒坦,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我们还是要好好接待客人才是。”他转了身,面向厢房的门口,那里,堆积了不少尸体的厢房外,已经是到来了一人。

来人面色冰冷到了极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充斥着极度寒意的尊贵。簇拥着跟在他身后的御林军们,也都是被他那气势给震得唯唯诺诺,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旦自己发出什么动静,就惹得这尊冰山不悦。

正是夜离绝。

御林军头领也早在冷然和白发男子在厢房里进行屠戮的时候,就已经率先出来指挥其余的御林军了。眼下他也正跟在夜离绝的身后,面色不再是先前的严肃和紧张,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惬意。

有夜王爷在这,除了“炎龙双霸”的那位,即便冷然和这个人也在这里,可还能有谁能在夜王爷的手下逃脱得掉?那不败战神之名,可不是说着玩的。

御林军头领自信满满。

“夜大王爷。”

白发男子微笑着,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优雅:“听说,陛下准备生擒我家冷儿,这里面也有王爷你的份儿?”

闻言,在场的人中,夜离绝和冷然都是立即看向他。

冷然眸子虽冷,却是没有什么波动,那一句“我家冷儿”听起来虽然很是不对她的胃口,但碍于以前的残魂,他这般说,也没什么不对。

残魂本就是他救下的,又是由他一手给训练培养出来的,不是他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可夜离绝就不这般想了。

那一双如冰山般的眸子,在听了那句话后,变得愈发的冷了。夜离绝目光如冰,那视线几乎能将人给冻僵,声音也是冷成了冰:“陛下圣旨,本王不得不从。”可紧接着,他话音又是一转,颇有些与白发男子想要争锋一番的意味,“冷然是你家的?本王怎么不知道。”

“冷儿是不是我家的,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白发男子笑容不变,但眸子里的笑意却已经冷了下来。他背对着冷然,冷然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已经是感受到了那一点一点自他身上攀升起来,足以和夜离绝分庭抗礼的气势。

那种气势,平日里都是被他收敛起来的,但此时,却是连着夜离绝的一起,压得酒楼里的人都是战战兢兢,要喘不过气来。

仿若乌云压顶的沉重,又仿若是风雨欲来的狂躁,甚至是生死一线的惊悚之感。

恍惚世间上任何的事物,都是无法比拟那种气势。

那是一种独属于王者的气势。

睥睨天下,生杀由心。

“冷儿。”

他仍然是微笑着,眼神却是压迫一般直视着夜离绝,极具威胁之意:“你来说说,你是我家的,还是他家的?”

说着,他并未转身去看冷然的神情,而是和夜离绝继续对峙着。

同样的,夜离绝也是没看向冷然,一双冷如冰山的眸子,也是不动丝毫的凝在他的身上,死死地看着,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一点点的端倪,从而猜出这个人的另外的身份。

夜离绝很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人,虽然是那个传言之中,由着那个御林军口中所说的“银面白发,医术卓绝”之人,但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也是,这样一个能够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乃至于是和皇兄对抗之人,岂会只是表面上看来的这么简单的?

他不过是那个地方里的当家之人,生平从未和大陆上的皇室有过牵扯,淡雅如风,温润却也冷心——如今却是为了冷然,心甘情愿出面来,甚至于还堂而皇之的表示,冷然是他的?

夜离绝眸底深深。

见这两人完全是在径自对峙着,冷然看了半晌,凤眸里尽是一片的平静淡漠,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

但倘若是跟着她已经不少日子的方彼等人在这里,见到她这么个样子,绝对会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零。

真是笑话!

冷爷真正动怒的时候,那是完全不假于色的!

便见整个酒楼里俱是沉寂之时,冷然终于是有所反应。

她动了动手腕,手中握着的软剑便顺势抖了抖,将剑身上的些许血色给抖落了,那纤长且薄的剑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刺目光泽。

冷然抬手弹了弹剑身,但听一声清澈的剑鸣响起,随即她的声音也是平静的传来。

“我既不姓夜,也没跟着你的姓。”她朝着厢房外走过去,有阻拦了她脚步的物体,也是被她给一脚就踢开了,举手投足间皆是强势,“我姓冷。”

说着,她已经到了屋外,离开了白发男子,也绕过了夜离绝,几乎是已经深入了御林军的包围之中。少女一袭紧身的黑色衣衫,衬得她本就明艳的脸容越发的白皙美丽,她微微抬起下颚,目光依旧平静,却已经是透露出一股不逊色于那正对峙着的两人的霸气。

“我姓冷名然,道上人称——”

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身形跃起,一剑便是刺向了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刹那间血色四溅,那被她刺中了的地方,陡然滚出来一个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色衣甲的人,正是同御林军一起到来的、却未曾露过面的皇宫暗卫。

只是很显然,那暗卫已经被冷然一剑刺死。

其余暗卫悚然震惊之时,方才听得那少女接着说出自己的名号:“冷爷。”

一时间,整个酒楼里的人,不论是御林军还是暗卫,包括那两个正在互相对峙着的人,也都是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冷爷!

不过一个及笄之龄的少女而已,为何敢这般自称爷?

曾经那个名动天下的绝代舞姬,毫无力量,毫无权势。如今的她,却已是真正的声名鹊起,一步步的从一个死囚,走到黑道杀手的路上,创建起了势力华夏阁,拥有着不属于任何男儿的头脑和雄心。

这是一个枭雄一般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当与世间英雄逐鹿于芸芸大陆之上,而非成为谁的附属!

所以,冷然这几句话,也正是回答了白发男子的问话。

她,从来都只是冷爷,不属于任何人!

酒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而就是趁着这个空当,冷然突然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轻微的笑意。

那笑犹如昙花一现,美得短暂且惊心动魄。

众人瞬间因那笑失了神。

都说冷然以前舞动天下,体香撩人,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数不尽的风采。如今,即便她已经不再跳舞,整个人的气质也已经彻底的转变了,但那偶尔所展现出来的魅惑,也是足以迷惑人心的。

一笑过后,她身影一转,突然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见状,御林军们瞳孔一缩,白发男子也是陡然一怔,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再度扬了起来,他缓步走出了厢房。

虽然听冷然拒绝她是他家的,他很是不悦,但是,这才是他重新认识的冷然。

而夜离绝却是眸子越发的冰冷。

如此的冷然,还真的能被皇兄给掌握在手中么?

她早不是当年的那个舞姬了。

随后,但听接连不断的闷哼和惨叫声响起,众人随着响动望过去,便见得在酒楼里许许多多不被人关注的地方里,一个接一个的滚出一个个人来。那些人和之前那个暗卫一样,身穿黑衣,气息极为的内敛,全是混战至今还未出手的暗卫。

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冷然把所有的暗卫都给挑了出来,没有一个能在她手下逃脱得掉的。

冷爷之名,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那都是笑傲天下的绝顶杀手!

看着那些隶属于暗中保护皇帝的暗卫尸体,再联想起刚才所亲眼见到的厢房内的厮杀,不少御林军都是感到背后冷汗直冒,手中也是粘滑得几乎要握不住武器。

连比他们手段高明诡秘了太多的暗卫都全部被杀,他们这些御林军,还能在她的手中活下来么?

包括御林军头领在内,所有的人都是感到活命无望。

很快,待到最后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滚出了用来藏身的阴影之后,众人都是紧紧地盯着那处,等着冷然的出现。

夜离绝和白发男子却都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三楼楼顶。

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自然能察觉得到冷然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到了楼顶。

果然,但见阴影一闪,冷然携着那再次染满了鲜血的软剑,出现在了楼顶,声音淡淡的传来。

“劳烦夜王爷回去之后,转告那皇帝一声,总有一天,我冷爷会亲自上门去,给他赔罪。”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讽刺意味,平缓至极,让人查探不出丝毫。

可白发男子脸色却是瞬间变了。

他认识冷然太久,即便已经是多年未见,但冷然说话之时某些极细微的小差别,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能听得出来,此时的冷然是在强忍着什么,绷直了声音才能说得出话的。

和上次他赶来,正巧遇到冷然因怒犯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也就是因了冷然这次的犯病,他方才真正的明白,冷然的心性,是真正的强势到了极点,那种跟在了哪个强大的男人身后,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可能会是引以为傲的荣耀,可对于冷然来说,却是一种耻辱。

冷爷,绝对不容许自己屈居人下。

“……冷儿!”

他身形陡然腾起,而后大鹏展翅一般,朝着楼顶上的冷然就要冲过去。

与此同时,夜离绝却也动了,速度毫不逊色于他。

两人兵分两路,在众多御林军疑惑却羡慕敬畏的视线之下,带起强烈的破空之声,眨眼之间,便是到了冷然的身前,探手就要捉住冷然。

一手探向冷然的同时,白发男子空着的另只手里凝聚了内力,对着夜离绝便是打出了一道掌风。

那掌风来势汹汹,两人之间的距离范围内,都是肉眼可见的产生了道道的波动。

夜离绝眸子森冷,转手也是打出一道强劲至极的掌风,正面接了他这一招。

两道掌风相撞,刹那间,但听空气爆炸之声响起,小型的风暴在原地形成,呼啸着朝四周猛烈的扩散开来。

那风席卷到人身上,力量足以将人的皮肤给割伤。但造成这般动荡的两人,却皆是内力深厚之人,自是不惧这因打斗而产生的波动。

可冷然就不行了。

她此时本就因为发怒而犯了病,全部的心神都在集中着对抗那自体内传向四肢百骸的痛苦,陡然间那两人对了这么一招,毫无防范又没有内力的她,自然是被那波动给席卷到了,当下身体就被那波动给撞得猛地朝后倒去,一口鲜血也是迫不及防的吐了出来,溅上那将将要捉住她肩膀的两人身上。

冷然眉头第一次紧皱了起来。

体内本就疼痛到了极点,这又被那两人的搏斗给波及到,她脸色苍白如纸,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疼的,且那疼还是疼到了骨子里,若非她韧性惊人,恐怕早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眼前视线模糊不已,神智也变得迷迷蒙蒙,耳边却是清晰地传来了白发男子的声音。

“冷儿!”

那一道鲜血让两人心绪狂变,白发男子再顾不得夜离绝,半空中生生加快了速度,猛然朝着冷然就冲了过去。

夜离绝也是眸子一凝,同样提气运功,极速跃去。

此时,不管是谁,他们两人心中都有同样的一个想法——

绝不能让冷然出事!

而便是在这般争分夺秒之中,白发男子突地转头对着夜离绝道:“你想带冷儿走!可你上头有个皇帝,就算你不听从旨意,真的带她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带着她去哪里去?!”

“更何况,你知道她如今身体的状况么!冷儿体内从小就有隐疾,这次我回来接她,就是要给她治病的!现在她发了病,又受了内伤,不管是在墨龙还是大炎,能救她的只有我一个人!即便你带了她走,她也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冷然的面前,眼看着自己就要捉住冷然的手臂,可夜离绝也快要捉住她另一边手臂。当下,再度加了一句:“而且,在冷儿心中,你认为我和你之间,谁占的位置最重?就算她想要跟着谁走,你认为她会选你还是选我?!”

果然,这话一出,夜离绝的动作几不可见的僵了一僵。

他心中有着瞬间的凝滞。

白发男子说得不错,倘若他带了冷然走,以冷然现下的身体状况来看,就算他真的能躲开皇兄的追捕,带着冷然离开皇兄的视线,他也是需要来找白发男子给冷然疗伤的。

再者,白发男子与冷然关系如此亲密,在冷然的心中,是他的份量重还是白发男子的份量重,或者说,冷然是信任他比较多,还是信任白发男子比较多?

这一点,他不敢赌。

而就在夜离绝心思急转的这一刹那,他的动作极为细微的缓了一瞬。

便是他这一缓了下来,白发男子上前一把捉住了冷然的手腕,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见状,夜离绝停了下来,冰冷的眸子中目光晦涩不明,立在一处,看着那两人。

他……

输了。

他想起之前冷然说的,他已经和白发男子共同输了一局。而现在这一局里,他又输了一次。

这种感觉,这种输的失败感……

他不动声色地抿紧了唇角。

贵为墨龙地位尊崇的唯一一位王爷,战场上的不败战神,大陆之上公认的“炎龙双霸”之一,他是第一次真正尝到何为失败的滋味。

这种滋味……

那边,冷然此刻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一双凤眸里也是极为罕见的蒙上了些许的茫然之色。她嘴角尽是死死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流淌出来的殷红鲜血,那血珠顺着她的下颚滑落,流下一道绯红的色泽融进衣衫里,和着那白皙细嫩的脖颈,竟是别样的一番动人。

她的相貌本就是妖娆魅惑仪态万千的,平日里因着她的面无表情,以及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平静冷漠的气质,人只觉得她面容姣好美丽,并未觉得有着太过的出彩。

而此刻,那眸子里雾泽氤氲,脸颊上也是有着之前尚未擦干净的血迹,红唇处更是泛滥着绯红的色彩,她整个人就如同是堕入了沼泽深渊里的天人,沾染了地狱的气息,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那种诱惑,是禁忌,却也足以让人心甘情愿去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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