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芸看着面色憔悴的夏子轩,说:“夏大人,你知道的多,所以才会恐惧。我们则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老百姓。天下再大,都是圣人的土地。你想让我们走,可是又能躲到哪儿去。”
李桓煜也点了下头,道:“以我对欧阳家的了解,这事情不会这般完事儿。靖远侯早就晓得圣人要对付他们,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任人宰割。此次欧阳穆大哥敢于亲自携俘进京,肯定留有后手。”
夏子轩抿着唇角,说:“如今局势,我也更看好靖远侯府。圣人的年岁和身体……主要是五皇子尚年幼,镇国公府李家又扶不起来……”
哒哒哒--三个人听到门外脚步声一愣,嫣红的声音传来:“姑娘,夏大人的侍卫求见。”
夏子轩示意放人进来,那位侍卫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退出大堂。
夏子轩看了一眼纸条,不由得愣住。他抬起头,看着李桓煜,又看了眼李小芸,索性把纸条递了过去。
纸条上记载:南宁,安王余孽造反。
李桓煜怔住,三个人都若有所思起来。上次圣人要治罪靖远侯府,西凉国边境入侵。这次圣人又要责罚靖远侯府,消失多年的安王余孽又蹦了出来。
夏子轩叹了口气,道:“莫非真是得道者多助?连上天都这般帮着靖远侯府。”
李桓煜没说话,心里却想着,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上天所助,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再等待的时候早就做出对策了吧。
安王……这两个字对于圣人来说从来都是提不得。安王是圣人兄长,虽然也并非嫡出,其母亲却是贵妃娘娘。按理说若不是李太后执意养下当今圣人,怕是当年继承大统的天子应该是安王。更何况安王是曾经替父监国,凛然是太子最佳人选来的。后来还是李太后把其母除掉,连带着拔掉安王外戚势力。
可是安王的身份,依然让圣人忌讳,似乎印证着他的皇位来路不明似的。
不过一天之内,皇帝就先后发落了几批跳出来参奏过靖远侯府的官员。除了李邵和,大部分都受到了降职责罚。圣人先是对西山郡捉补住西凉国二皇子一事儿做出嘉奖,同时任命欧阳穆为南宁平乱大将军,即刻前往南宁捉拿自称安王世子孙儿的余孽之徒。什么靖远侯府旁支欺男霸女的恶行也被平反,全都是假的……靖远侯还象征性的上书请罪一番,感激圣人还欧阳家清白。
一时间,对于欧阳家不满的声音都不见了。欧阳穆整顿军队直接前往南宁,同时欧阳灿也派人来寻李桓煜一同出征。
李小芸对于局势瞬间扭转有些心慌意乱,她送着李桓煜,私下同他讲道:“打完这次仗,咱拖人把你弄出来吧。官场真混不起,你瞧瞧这欧阳家。我以前不懂,总觉得欧阳家就是天,如今看来也是如履薄冰,日日在刀尖上走着,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
李桓煜捏了捏李小芸手心,说:“你放心,我定会留着命回来陪你。你那么笨,我放心不下。”
李小芸被他说了个大红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调侃……”
“小芸,等我。”李桓煜垂下眼眸,深情的看着她。趁其不备,偷偷亲了下她的前额,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却又和以前的感觉略有不同。
李小芸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心境变了,她竟是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芸,等我!”李桓煜冲她挥了挥手,便再也不回头的扬长而去。
李小芸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空无一人的漫天黄沙,足足站了有半个时辰。
一个多月有李桓煜陪伴的生活好像是一场梦,如若可以不醒,那么一直下去似乎也不错……
李兰得知李桓煜走了,心里一阵莫名的哀伤。
她的儿子也去了前线,连面都没有见到。李小芸好歹和李桓煜见了数面……哎,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李兰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同李新说起近来发生过的事情。
欧阳灿突然忙了起来,整日不见人影。若不是欧阳穆私下有令,不许李桓煜入京城,他怕是早拉着李桓煜一起到处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