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妈妈回来了!”
在苏醉将将洗完衣服之后,母亲也下班回来了——好吧,苏醉又发现了一处BUG:或许是因为文中单白对于母亲的感情太过真挚崇敬,所以对于母亲的称呼都是“妈妈”如何、“妈妈”怎样,舅舅好歹还有个“玉恩珏”的名字,母亲却没有……咳咳,苏醉自己都想知道,当初在想毛?还是说,读者也觉得母亲是个回忆中的配角而非出场性配角,所以木有名字这种事他们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不在讨论区提BUG了?
扶额——苏醉在区区两个BUG之后就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是祖父大人所说、自己却从来不承认的,那种脑袋空空、思维短路的……白痴?
【其实我们也可以理解为配角名字什么的,如果写文时非要取一个那真的很浪费时间的!】
苏醉从小板凳上起身迎接母亲,心里很自然而然地想着“妈妈工作一天很累,我去给她倒杯水”AND“妈妈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我居然没有提前做好饭让妈妈吃上——真是天大的罪过!”这样的念头,苏醉走到母亲面前时已经快要把头低到胸脯上去了。
——BUT!为什么会有这样自然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的想法啊!她是苏醉不是单白啊!
苏醉忽然觉得有点惊恐,原本心底仿佛有什么生根发芽一般的愧疚感XIU的飞走,却带来了另一种情绪。这使得苏醉不由自主地避开了母亲伸过来要抚摸她小脑袋的手。
母亲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有些歉意地笑笑,“阿白,抱歉啦!妈妈刚做完工,手上还是脏脏的,是要洗干净之后才能碰碰我亲爱的小阿白的!——好吧,妈妈这就去洗手喽!”
苏醉看着母亲有些伛偻的背影,听着她故作轻快的音调,破天荒的,为她笔下的一个炮灰感到一种名为“愧疚”的心情——是真实的苏醉的。
她在写文时,虽然会提前写出一个剧情大纲,但是关于各种人事设定什么的常常是信手拈来,想到什么写什么。
就比如现在……她发现了第三个BUG——单白的母亲,到底是做什么工作赚钱生活的呢?就像方才母亲所说,做完工手上很脏……那到底是在什么工厂做什么粗重又污浊的工作呢?
说到这儿,自然要提一句有关于单白一家所居住的环境。
以老单头那吃喝嫖赌抽样样不离手的混蛋生活方式,他们一家子根本没有钱或是能力去住的好一些,哪怕是住在和平安稳一点的地方都不可能!
他们所住的地方,叫做“暗巷”。
这条看起来从入口处看起来幽深、黑黝、肮脏、混乱……可以用无数可怕而令人惊恐的贬义词形容的巷子,藏污纳垢,危险无所不在。
正如小说中所形容的那样,有一户夫妻俩,男的吃软饭,靠妻子卖/淫生活,女的每天烟视媚行,却无人敢轻视她——因为进了她门的男人,从来没有出来过,于是人称“黑寡妇”——哦,她老公某一天失踪,大家心知肚明,也没人过问。
再比如有一个独门独院的,里面住着一位律师,应该说曾经是一位律师。暗巷若是有人犯了什么事,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烧杀抢掠,律师都会很和善地去把人家从局子里提出来。但是——很少有人敢随便上门求助,因为律师的帮助是要收费的,而他的一次费用是需求者的一只眼珠——他家里摆着一屋子的都是一玻璃罐摞一玻璃罐的眼珠子……
这样看起来,似乎老单头在这么一个地方真的不算什么,甚至是太普通了点!
可是单白的母亲不一样。她是富家女出身,即便见过一些大家庭中背后的黑暗面,可也绝对不会像在暗巷中这般天天接触亡命的边缘。而老单头总是叨咕着也没少行动要卖掉母亲,可到头来母亲仍将母女俩护得好好的……
苏醉觉得,自己要重新正视一下母亲,不,要重新正视这个自己一手构建,却越来越看不懂的世界。
她写文时有很多细节并没有详细说明,在读者叫嚣着要肉要肉的口号中一带而过。可苏醉现在发觉,虽然剧情还未开始,可她现在身临其境的许多事都让她如坠迷雾——或许是她有点庸人自扰——她害怕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正如她害怕剧情开始后,无论怎样拼了命的蝴蝶,终究会被命运倒回剧情的正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