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我只是从问题的两端去问,这样对此问题就可以全部搞清楚了。
……
日光透过书房窗外那株不惧强风的霄桐,稀疏地打入房中,将满屋烟尘缭绕照的斑驳杂糅。
苏媚儿凝视着手上发黄的《论语》,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两端……两端……”
她直觉燊异刻意说出“子罕,第八”,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这句话。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当时的苏媚儿是如此发问的,她指的当然是燊异那不同寻常的两次闪避。
面对这个问题,“子罕,第八”是燊异的回答。
此时此刻,苏媚儿见到了子罕第八,见到了那句“我叩其两端而竭焉。”。
两端,两端……对于苏媚儿提出的那个问题来说,什么是两端?
两个极端。
“什么是两个极端?”星兽少女喃喃自语,这一刻的她跃出素来的跳脱浮躁,完全静了下来,被树叶挡地错落的阳光照在那张精致无缺的面容上。
这一刻的星兽少女,很真,很美。
可惜,无人察觉到这一幕,即便是苏媚儿自己。
星兽少女回忆着,思绪翻涌,似乎有某种灵感涌出,但一时间却难完全把握。
“两端……两端……他当时避了两次,两端是指这两次么……不对,他那两次闪避的感觉如出一辙,不存在任何对立,即便是极端也只有一处,哪来的两端……”
星兽少女的喃喃自语音量增大,幸好此刻的心月峰唯她一人,独木不林,无扰民之忧。
时间流逝,少女依旧没有想出答案。
倏然,她注意到日照的角度变化。
“嗯,已经这个时辰了……再耽搁就要影响到林夕节了,算了,以后再想……不对,再想什么啊!明天把那小子五花大绑,刑讯逼供,看他还敢不敢故弄玄虚。”
言罢,星兽少女即刻弃下一地狼藉,灰嚣尘上的书房于不顾,闪身而出。
……
药庐外的大棚内,燊异第五日授课持续着。
日照西斜,人心相伴。
五十六颗人心,五十六颗春意盎然的少女之心。
人间有七夕,飘渺有林夕,纯纯少蒙心,岂能不动情。
越来越多的人自之前两日的颓丧中恢复,却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心不在焉的队列中,自五日前开课以来,少女们首度非因那些仙果灵实而心不在焉。
前方讲课的燊异扫了一眼,此刻的药庐药香依旧,煦日依旧,山风依旧……但此香、此芒、此风却已留不住人了。
少年戛然而止,他准备的内容分明还没道尽,他却似乎已不愿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