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午时分,有人敲响了鸣冤鼓,廉相像往常一样准备升堂,后又觉得不妥,陈掌柜刚死,会不会和此事有关?说廉相英明多疑,一点也不假,于是,他先命人去府外查看,回来禀报说都是一些陌生人,好像是广袤府的掌柜。
廉相想了想,命县丞代替他审案。
县丞升堂,廉相坐在堂后旁听,两排衙役提着水火棍跑上大堂,排列整齐,屹立工整,威武之后,将鸣冤者唤入大堂,这次不是廉相升堂,所以,上到正坐的官,下到衙役师爷,都是从前的原班人马。
进入大堂的是一名身穿素孝的妇人,哭的双目通红,妆容昏花。
她当即跪倒,千乞万拜,说道:“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县丞惊堂木一拍,威严俱在地说道:“下跪何人?”
妇人恭恭敬敬的磕头,说道:“民妇陈掌柜遗孀张氏,求大人做主!”
陈张氏一连呼喊了两次做主。
县丞一直在心里暗暗嘀咕,左相让他升堂,今天的案子一定不好审,想想自己不是王仁星,没有他的乖滑,他不是廉相,没有大权在握,充其量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官小卑微,看向陈张氏身后大堂外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依稀认得几个,有九山城城主南宫燕,杜家的人,不过又觉得奇怪,张氏是陈掌柜的妻子,陈掌柜的籍贯属于九山城不是九山县城,按说这事儿该有南宫燕做主的。
县丞胡思乱想着,看着大堂外,那些服色一致的还有一,二,三,四……,十一,好家伙,这是要围堵县府吗?
在这些人里,还有一些穿重孝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一大家子人哭哭啼啼。
县丞皱了皱眉头,看着张氏说道:“张氏,你有什么冤情?……”。
“大人!”
县丞的话没有说完,在堂外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的打断一声,带着一脸的哀伤走了过来,他年过六旬,花白胡须,头发皆白,虽然沧桑,却十分硬朗,他是广袤府的冯掌柜,他说道:“左相大人呢?我们要见左相大人!”
此时事关重大,一个小小的县丞,充其量是个代知县,他如何能做得了主?
县丞皱了皱眉头:“本官有话说!”
冯掌柜立刻抱拳:“大人请讲!”
“各位,本官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广袤府的大掌柜吧,……”。
“正是草民!”
“九山城和九山县城从来有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制度,你们有冤屈来找我,你们要置南宫城主于何地呀?”
“大人容禀!”
县丞的话抱着谦和礼让的态度,他的心情真让冯掌柜猜对了,他的官职太小,别说南宫城主亲临,即便是随便一个广袤府掌柜往这儿一站他都要礼让几分,所以,冯掌柜们找的不是他,而是廉相,县丞自认管不了,还不如推出去。
冯掌柜拱手,对县丞说道:“不是草民贸然僭越,无视南宫城主,而是南宫城主根本不管这件事,是南宫城主让我们来求大人做主的!”
众掌柜含怨,县丞微微一怔,坐直了身形:“什么个意思?南宫城主不管,难道本官就一定要管吗?”
冯掌柜说道:“我等知道大人也管不了,所以,还请县丞大人请廉相出来主持公道!”
冯掌柜一声请求,门外众声相应,
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声势浩大,他们倒要看看,廉相是管还是不管?!
县丞在椅子上有点坐不住了,南宫燕上前一步,十分客气的说道:“还烦请县丞大人进去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