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微地下沉了几秒钟,说不上什么味道,也说不上什么原因:“难道那个女孩子是徐薇?”我试探道。
“怎么可能。”他颇为诧异。
“漪漪?”我歪着头,筷子戳在菜叶上,搅起一片狼藉。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他弯了弯唇角。
我勾起唇线:“好吧,那我就停止窥—视你的内心了,so,goodluckforyoursoulmate,不知道被你这般的人喜欢上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天堂还是地狱?”红色的酒汁在胃中发出灼——热的感觉。我举着酒杯,示意和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我仿佛看见深夜里,余生生搭乘一辆公交车回家,在踏下车门的那一瞬间,高显靠着站牌望眼欲穿,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嘴角呼出白色的浊——气,对着她温暖地笑,“嗨,生生,你终于到了。”然后递给她一双温热的手和一罐带着他体温的酸奶。
我想我是喝醉了,橘黄色的灯光把这一切都点缀地温暖如初,美好地如同一首《诗经》中随时随地可以入画的场景。
“生生,想要试一试吗?”他的声音带着无端地诱或。
“免费吗?顾睿尔,我怕我再也付不起学费了,”我软趴趴地伏在桌子上,脑子迟钝,看不清画面,只记得圈在脖子上围巾带着高显的体温,沾,染着他独有的体味,直直地往心里蹿,“我的心像是被撕烈开了一个口子,风呼啦呼啦地直直往这里灌,”手指指心在的兄膛,“你知道吗,被人抛弃的感觉真惨,就像是在路边流浪的苦行僧般,噢,不,苦行僧比我幸福,因为他们内心有比金坚的信仰,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呼啸的西北风,带着凌冽刺骨的寒意,割着早已血肉模糊的心。顾睿尔,我的心,我的心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反而越来越汹,涌。
“生生,”他清凉的指尖抚着我的发,“至少,我还在你身边。你可愿意呆在我身边?”
我依稀记得他对着我呢喃了这么一句话。
“高显,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可不可以不要甩开我的手?”我伸出手,绞着他的指尖。
他的手微微一顿,不过还是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好闻的香水味沾——染了一身。
“高显,你换了香水吗?这个味道真温暖,以后就一直一直用这一款吧,可好?”
“好。”细微的声音不可名状。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卧室中,阳光已经渗¥透了布幔,刺眼的光芒布满了整个房间。抚了抚额头,果真,那么清晰的味道,那么温暖的拥抱,还是一场梦,醒了之后,一切都归于原地,我还是一人躺在自己的被窝中,摆放在bed头的另一个枕头连一丝折痕都不曾看见。
斯人已去,空枕无痕。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从指尖划过,转眼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子裴用一个哈根达斯的冰激凌蛋糕便把我收买了,我颠颠地泡在公司给他做策划,直到18:00,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办公室出来,蓦的接到顾睿的电话,“斜前方45度。”顾睿醇厚的声线敲打在耳膜上,我一抬头,便看见他穿着一件紫红色的T—shirt,一只脚支在他的探险者上,对我颔首微笑。
“这么巧,你在这办公事吗?”我走过去。
“不巧,我在这里等你。”顾睿顿了顿,“上车吧,这边规定不能停车,我已经收了一张罚单了。”
我跟着顾睿到了八秒钟,这间名为爱你八秒的雅间甚得我的心。一面墙都是透明的玻璃,各色的热带鱼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游得很是欢畅。有一只灰黑色的垃圾鱼紧紧地吸附在玻璃上,露出白色的肚皮,做着垂死状。我觉得很有趣,便忍不住用手指敲打着玻璃,那只垃圾鱼见到有人来了,便嗖的一声窜到了水藻下,一时间倒也无从寻到踪迹。
“你看,这垃圾鱼真好玩。”
“垃圾鱼?”顾睿看着我白色的手指点在一处水藻上,想了片刻,“原来你说的是清道夫,那种鱼装死很有一套,今天想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