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适时地端上一块七分熟的牛排,滋啦滋啦地冒着油豆。
“这么说来,娱乐报纸上登的那个女孩子是你。”江晖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
“你一个大忙人,怎么也有闲心去八卦地看娱乐报纸?”我掩饰地咳了两声。
“我妹妹是顾睿的忠实粉丝。”他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我暗暗咬碎银牙。
“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她现在只有14岁。”
“14岁?顾睿尔那个小子还真是老少通吃,连一个巴掌大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我捏紧了拳头。
“他曾教了我妹妹三年的钢琴。”
“嗯?他还去自力更生当家庭教师?我怎么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一段经历。”
“哦,他也不是常常来教小彩,只是在我快要从巴黎回来时,每个礼拜来两次,当我回去念书后,他也不教了。”
“那你们家也接受这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家庭教师?那个家伙简直是不负责任的代名词嘛。”我撇撇嘴。
“小彩很喜欢他,而且,他钢琴弹得确实不错,毕竟,能够师从陈老的人并不多。而且,他从不收费。”
我听得越来越糊涂:“难道他看上你们家谁了?”所以才这般兴师动众,不求好处?
“子兮,那时,我和你是大学同学,所以,现在想来,他来我们家教小彩钢琴,多半是为了打探你的消息。因为他和我喝下午茶时,总会把话题往莫氏四公主身上带,而且不露一点痕迹,在每一年的两段假期里,我和他谈着你在巴黎种种的事迹,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生生她过得开心吗?或者是她那么笨,肯定会受欺负。看来我果真比较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当年的心思。”
“那身为当事人的我岂不是神经粗大如牛?”牛排还是有些老了,嚼在嘴里硬邦邦的,没有鲜嫩的味道。
“不过好在,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之后,他还是找到了你。”他端起酒杯,晃了晃“Cheers。”
“Merci(谢谢)。”我举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对了,顾睿现在的法语说得怎么样了?”
“他连英语的ABC都说得磕磕碰碰的,法语?还不如给他一根麻绳来得爽快。”我嗤笑一声。
“子兮,难道你不知道顾睿他会法语吗?”江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顾睿尔学过法语?”
“是的,大学一年级,圣诞节放假,他还眼巴巴地拿着一本初级法语词汇来请教我问题。”
“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就算是上一回,在薰衣草田中他还挠挠头,说不会*语。
“或许你从未问过你去法国那一段时期,他是如何过的日子。”江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忽的我眼前浮现了那一本拉鲁斯法语词典,还有那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他说,让那个女孩子等着他,等他去法国找她,难道,他也是想来法国和我一起念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