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你们逼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如今倒集体脱身不管了,让我跟我爸去顶罪!难道你们的野心不是把这些南方的企业都弄下去吗?不是挤了南梁氏,我们在道上独霸吗?我只是一直在按照你们的期望弄,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不自量力了!”
梁诗曼在愤然怒吼。
被反扇耳光的陈白梅也就在愣了愣后,斥出一句,“还反了天了你!”就愤然想要上去继续打梁诗曼。
然而一切都在旁边大伯母一声怒斥,“够了!还嫌梁家如今不够乱,不够引人注目吗?”下,两人在几个不三不四装扮的人格挡中,停了下来。
陈白梅双眸还在燃烧着愤恨,被打红的脸伴随呼吸微微喘气。
大伯母就在看了看后,也就冲着梁诗曼懒得维持虚假脸色了。
弹了弹烟灰,沉脸,“诗曼,如今的情况看你怎么理解都好,反正事是你惹的,而且明知道我们家在积极的转型,做正当生意,你还惹出了这么多事,你如今咬死了顶罪,不将我们家以及钱的来源问题供出来,我们就把你妈你弟弟照顾好点。如果你非要鱼死网破,惹得上层开始注意我们家,公安部闻声下手,全家可都最少得坐牢,重则也是要枪决。那你妈跟你弟弟还活不活的了就说不准了。”
梁诗曼说不出话。
大伯母就更阴沉笑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选择很明白,更何况商业犯罪一般判刑都不高,你爸这是为家族顶罪,混我们这条道的,谁又不坐几年牢?过几年就放出来了。你爸不会有事的,就凭我们北梁氏的名头,进了监狱,你爸也是领头人物,而且也是殊荣,亏待不了。放心吧。”
大伯母说完,就将手里的烟蒂扔在地面,拿高跟鞋碾了碾,轻拢身上的貂皮披肩,转身上了纯黑色的越野车。
陈白梅也就在不甘中,看了看梁诗曼,怒唾一声,也跟了上去。
三辆一模一样的丰田霸道远去。
很快,凄凉的别墅前,就又只剩下梁诗曼一个人。
听着那里内措辞毫不在意的,“混我们这条道上的,谁又不坐几年牢?”
梁诗曼双眸猩红泛泪间,有些说不出浓郁的恨意在弥漫。
什么叫谁不坐几年牢?为什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出生就要胆战心惊自己将来会不会坐牢?而且生在环境里,永远离不了抽烟,打架,吸‘毒,嫖.[女昌]……
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可以身份高人一等,天生就琴棋书画,家教修养样样皆高?
梁诗曼不明白,只是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小时候,想起了她第一次仇官仇富的时候……
……
她出生的那几年,是家族最动/乱的那几年,她相信,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很多家庭都因为穷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官方数据,从1978年起,国家的刑事案件数量以每年十多万件的速度在增加。
不过后来,有些家庭犯事小,被抓抓打打就安分了,有些漏网之鱼的家庭,甚至说家族,就以她们家的情况发展了起来。
但是发展的越大,风险越高,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频频公安局的稽查,让他们整个家族都跟亡命之徒一样跑来跑去,她已经记不清自己那个时候才4,5岁,多少次都是吃饭吃了一半,听到说公安又来了,她饿着肚子想哭不敢哭的跟他们离开。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太多的意识,只知道自己家似乎干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不然少儿频道里那些跟她一样的大的小朋友在上电视,做游戏,上手工课,她怎么连幼儿园三个字都没听过?
最后是大伯父他们干了一单大生意,而且买通了某个官员后,生活才开始稳定下来。
可是这样的稳定又有什么意义?
说白了,还是一群涉黑的,而且为了钱,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从偷偷摸摸干,变成正大光明干。
开地下赌场,控制矿产,运输,餐饮,娱乐等……
她的生活环境也复杂到难以想象。
尽管父母都已经尽量让她避免和社会上的人多接触了,也义正言辞的警告过她们小一辈的这些人,若非必要情况,说什么也不能继续走他们的路。
可是不得不说,人这辈子,子女大多数是按照父母的轨迹来走,接触的人和事,传递的教育层次……大部分都是耳濡目染。
所以,那么复杂的环境下,她们几个堂兄妹之间还是多多少少都看懂了些什么,也在学校里沿着父母的路子开始有了些小动作。
于是,有些变坏,有些做事的狠辣,也就只剩下时间的早晚问题。
而她……更惨!
因为她从小身体不是很好,母亲沾了一些不该沾的毒品,生她时,她身体奇差,患有戒断综合征,等身体养好,有些体力什么的都跟不上。
打不了架,甚至连比自己小三岁的三叔家女儿都不如,就慢慢成了堂兄妹们中讥笑的对象。
她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被大堂姐一把推开,讥讽的说一句,“算了,就你这小身板,能做什么!去去去,看你的猫和老鼠动画片去。”然后一群人讥笑着扬长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恨这个变态社会,她压根不想打架,就只是想像动画片里的主角们一样,做个单纯又美美的小公主,或者说,一大家庭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
于是,逃脱不了的家庭大环境,日复一日的被推开,终于,在有一天堂姐带着早恋的男朋友回来偷做一些成人事情的时候,她偷看到那样的画面,就悄悄给大伯父打了电话。
大伯父回来后很生气,将堂姐拿皮带吊到门框上打。
抽的血迹粼粼,差点断气。
同时,她又将责任推给了声音最像的三妹,于是乎,一向最会巴结大堂姐的三妹,就在大堂姐从门框上下来,伤养的差不多那一刻起,就狠狠的抽打了三妹。
三妹当时想辩解的,但是碍于人太多,大堂姐压根不听她的话,她只能先忍着。
她也是透过三妹的眼神,感觉出了三妹那满含恨意的眼神,肯定事后要告状。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了陷害人的心爽,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于是,在大堂姐带人打完,将气息奄奄的三妹丢下时,她走进去,沉思了一会儿,就拿手绢包着大堂姐打人用的钢管,冲着已经昏迷的三妹后脑勺,狠狠的给补了一闷棍。
从此,三妹脑震荡,而且小脑严重撞击,傻了。
那是她第一次害人,最后,大堂姐也因为这件事,被发怒的大伯父狠狠的打废了一只手。
或许这些事情,放普通人家的小孩,一辈子都不敢想象。
但是生在那样教育程度不高,还戾气很重的家族里,有些事就变的自然而然……
那是她第一次害怕这样的家庭,有些发了疯的想去逃离。
再等到过了几年,大伯父们意识到了这样复杂的环境生活也不是长久之计,加上南梁氏成功的转型,已经彻底脱离了被警察查的担惊受怕的日子,成了正经的生意人,这样的事情放任何一个混社会的人心里,都是羡慕的。
所以,大伯父他们就在商量后,有了更大的计划。
他们就给自己定位的更高。直接成立集团公司,任命董事,为了避免被社会察觉,他们在商量后,让人从北方换南方,一边隐姓埋名,给家族一些尚不干净的钱洗白,一边给第二代子女培养文化素养,想直接往豪门冲击。
只是,谁来打这个头阵?
家族会议在宗庙祠堂里争论了三天三夜后,最后决定由梁聪带着她,去榕城先安家立户,如果发展的好,就再将家里的孩子一个个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