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
封橙悦就痛苦的别开了头。
不说话,加上水溅了一地,淋湿了裙子的状态,让邱铭衍看了眼,飞快的将她的裙子拎起,将水拧干。
拧不干的,个别流在小腿上的,就被他从裤兜里拿出纸巾,细心的碾擦。
这样的动作让封橙悦痛苦万分。
顿了顿,她颤了颤兰唇。
邱铭衍在处理完那些水后,准备坐回时,她一下转身,抱住了邱铭衍的胸膛,狠狠哭道:“铭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你明明就放不下我,你明明这么宠我疼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也是你。我都已经跟家人在争取了,给我点时间不可以吗?为什么你要先放弃?我不想管你是不是真的有未婚妻,即便有,不是还没结婚吗?你娶我就不行吗?”
刹那,封橙悦哭出的眼泪,堪比泉水还多。
浸湿掉邱铭衍衬衫,也让他心在怔了怔后,苦涩抱住她,像昔日那般匡扶着她的情绪般,笑了,“抱歉,没有早早的告诉你,让你抱了结婚的幻想是我的错,可是我却无法娶你,我得回去结婚,而且必须回去,那边是我推不掉的人情债。”
“人情债?”封橙悦眼泪滚滚而落,心痛中,更多的是茫然。
邱铭衍就在拉开点距离,更温柔又不忍心的抚掉她脸上的泪光后,用最苦涩的笑意,浅浅道:“我是凤凰男,悦悦,看看操场上这些学生,他们夜里还有心情与时间打球,还能有钱买各式各样的水喝。但是我小时候连交学杂费,正常上学的钱都没有,给我时间让我去打球我都不敢。我只能花一切时间尽可能的去捡破烂卖钱,凑生活费,凑学杂费。我是我们山村集体拿钱跟米供出来的唯一大学生。当年考上大学的第一笔学费,是我们山村村长卖了全村唯一一头大黄牛,全村也挤出了整整一年的存粮,他自己又去卖了血,才给我凑够的,当时村长就给我只提了两个要求,第一,毕业了回去,开个诊所,还上全村的这份恩情,第二,娶他的女儿。”
“所……所以你才会这么多年,没找过任何女朋友?”封橙悦哽咽,像是明白了什么。
邱铭衍就笑笑,拉过她的手抚在手心。
明明是在说分手离开痛苦极致的话,却听着像是那般的从容平静。
摸索着那纤细看好的手指,他点头道:“是啊,一方面不能找,第二方面就是也找不起,悦悦,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哪怕我知道将来必须要娶别人,我也可以在上学期间尝试喜欢一次别人,让自己人生好歹有点回忆,感受下自由恋爱是怎么一回事。但不找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穷,真的太穷了,找女朋友太花钱,我找不起。”
封橙悦泪停在眼眶,说不出话。
邱铭衍就继续道:“我父亲是个高位截瘫的人,年轻时为了给我交学费,上山想找点人参什么的卖了,结果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那个年代本身医疗技术就不好,加上我们村家家户户都太穷。最后没有办法,父亲的双腿溃烂的太狠,就双双截肢锯掉。”
“后来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当个医生,治好我的父亲。再后来,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学习成绩又太好,父母为了保我上学,我的弟弟妹妹就都没了学习的机会,我的妹妹更是为了帮我凑学费,早早就出来打工,进县城工作。只可惜后来……”
邱铭衍苦涩的勾了勾唇,“她没什么特殊技长,就只有长得好看,就去做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