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醉君冷笑一声咬牙道:“我离宫许久,很多事情都很糊涂,他既是要针对你,为何会对我府里的人下手?”
“别忘了,四哥。”景谈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是朝中曾经最受推崇的皇子。而现在我与四哥你在一块,不是更方便了七哥办事吗?毕竟在一起,下手也就方便多了。”
“斩草要除根啊……”到了这个时候,再难听的话也要说出口了。景谈佑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竖起手掌做成刀,轻轻往下一切,恨恨地说道:“现在要是不做些什么,到那个时候,你我都将命丧他手!”
送走了景谈佑,耿醉君一个人在‘绝酒堂’的正堂里待了半晌,忽然唤人过来:“立即请韦子敬过来,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过来商量。”
随后又召来自己其中一个暗卫,吩咐道:“你们几个暗中盯着十一弟,但凡有异样立即回来告禀我。”
等了好一会儿,韦子敬跟着侍卫匆匆来了,因为走得太急,额头上都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看看我带谁来了?”韦子敬一踏进门便得意地笑道,示意耿醉君往外看。
耿醉君睨他一眼,但仍挪了步子至门口,一眼就瞥见了两抹竖高的身影。
“你怎么把他们也给叫来了?”耿醉君皱着眉头,转过身子去问。
“这可不是我叫的,哎,说来也巧。我这几日每日都去白府,可次次都被拒之门外,今个儿去了一瞧,却见孟之章也在那儿!一问才知道,原来孟之章这小子捷足先登,好几日前便登门上访了!”
耿醉君一脸凝重,沉吟片刻之后才幽幽说道:“姑且看看情形如何罢。”
这时另外两人正好上了台阶,孟之章正正地朝耿醉君行了一礼:“问四爷好。”
耿醉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无奈地说道:“说了多少遍,咱们同为臣子,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你是将军,我是都尉,若真要追究起来,我岂不是太不知道规矩了?”
“孟之章不敢!”孟之章急急说道:“只是四爷身份高贵,吾等实在不敢冒犯。”
“落魄皇子还有什么高贵可言?”耿醉君自嘲道:“你既是敬我,便按我说的做罢。”
孟之章低头应了,转身便朝白朴使着眼色。
白朴面上倒是显得一片淡然之色,恭恭敬敬地朝耿醉君作了一揖:“白朴给四爷请安。”
耿醉君一脸高深莫测,似喜非喜,缓缓开口:“白都尉客气了。”
白朴直起身子,毫无起伏地说道:“我自知四爷一定有诸多疑虑,但多年情谊在此,现下四爷有难,白朴人微,但也能尽力扶持一二,还望四爷莫要嫌弃。”
“哪里的话。”耿醉君矜持庄重地说道:“若能得都尉鼎力相助,事情定能事半功倍。”
韦子敬与孟之章在一旁听着,见着事态顺利心中不免欢喜,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却听白朴那儿轻飘飘地说:“只是白朴仍有一事,还望四爷能应允。”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在白府可不是这么说的!孟之章一惊,慌忙抬眼去看耿醉君的脸色。
咦?真是奇了!
耿醉君面上一片祥和,若是仔细去看,还能发现他的嘴角余梢竟还汲着不明显的笑意,好似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这是自然,我若有能力,定当扶以援手。”
白朴点点头,沉声道:“若是大事已成,还望四爷能将十年前白清良一案平冤昭雪!”
“白清良,我记得这个人。”耿醉君若有所思地说到:“其人曾任朝祁城太守,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祖父。”白朴的声音有些沙哑:“祖父当年被传收取贿银五千多两,因事情败露了而服毒自尽。”
耿醉君沉吟片刻,问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十年前嘉安水灾,官府赈济,祖父奉命查赈,知县蒋方妄想多开户籍,以从中饱以私囊,祖父不从,蒋方害怕此时泄露,便买通了祖父的一个下人,下药毒死了祖父。验尸的时候以自缢报案,蒋方又串通了府上其余几个侍卫,都一口咬定祖父是因受贿惧事败露而自尽。就这样,这个案子便以此盖棺而定了。”
白朴咬牙切齿地狠狠说道:“祖父含冤而亡,蒋方合其爪牙,共同打击白家,父亲接手太守之位后两个月抑郁而亡,而我,在太守那椅子上还没坐热乎,便被打发至此。”
耿醉君微诧,好一会儿露出一个极浅的笑脸,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你且放心,大事若成,我必将为白清良翻案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