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噙着泪,捂着胸口摇头,“奴没事……”但她觉得委屈,曾经那样温和谦谦的姑爷,怎么翻起脸来这样凶狠?他甚至还那样辱骂自家主子,她更觉心中愤愤难平,不禁道:“女公子,陈国公说得对,他不值!您别因了他的话伤心。”
“我没伤心。”沈连城脸上,哪里还看得到哭过的痕迹?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罢了。
“这里面装了什么?”陈襄识趣地没再纠缠这个话题,拿出手中白瓷瓶,一本正经问沈连城。
“丁酪草的汁液,狗受不得这个味儿。”沈连城说着不妨叮嘱一句,“以后随身带着吧!过了今日,只怕在街上到处可见适才那种狗。”
陈襄点头。
“陈国公,今天可算您运气好了。”玉荷一展笑颜,“我家女公子难得上街走走,听得将军府养了十几只细犬,想到是针对您的,立马便让人寻了这丁酪草的汁液来送您。如若不然,您今次在宴席上定要大出洋相。”
陈襄自是感激的,望着沈连城,“多谢”两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他觉得太轻了。
沈连城更没有多余的话,要离开。
“我送送你。”陈襄忙跟着她。
“不必。”
可腿长在他身上,沈连城从来拒绝不了。微蹙了蹙眉,她索性侧眸问他:“为何怕狗?”
陈襄沉默了半晌,神色有些苦闷。
“不想说便不要说了。”那定是什么不好的回忆,沈连城也不想捅破。
亡陈皇室遗孤,定然吃过不少苦头,受过不少罪吧!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定然不容易,定然留下了一些抹不去、解不开的心结。
“六岁那年,为了一口吃的,曾被几条野狗攻击。”陈襄还是说出口来,只是言语之中,略带了一些释然,“八岁的时候,又被狗咬过,差点送了性命……后来就怕狗了。”
“其实,并非所有的狗都咬人的,有些很可爱。”沈连城道。
“我知道,好比小灰。”陈襄嘴角,几不可察生了一丝笑意。他告诉她,“小灰现在变成大灰了。”
沈连城狐疑地看他。
“江大愣把它接回我府上,一直偷偷地养着。”陈襄侧身,一副嫌恶的样子。
沈连城不禁发笑,心下不自觉被暖到了。若不是他准允,江大愣岂敢养她的小灰?
“带我去看。”好久没有见到小灰了,不知它还认不认得她?
“好。”陈襄虽面无热情,心里却是暗暗高兴,也不管宴席没有结束,天子还未离开,一口就答应了。
两个人的脚步走得轻快起来。玉荷跟着,觉得浑身都不疼了,心里头也高兴得紧。
马车上,沈连城又问陈襄:“蜚蠊呢?为何怕?”
陈襄皱了皱眉,“那东西,实在恶心。”
“再恶心,能让你恶心得昏过去?”沈连城惊疑地看他,想想觉得好笑。
“那东西,饿极了喝人血。”陈襄终于道,“见过它们从尸体下面成群地爬出来,身体饱胀,又红有圆。”
沈连城听着这事,也觉得一阵恶心。但想了想,她还是郑重地对陈襄道:“你得克服心里的惧怕。这都是你的弱点。狗还好,尤其是蜚蠊。将来若有人想害你,直接捉几只蜚蠊朝你面前一扔,你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