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连城这样痛苦,陈襄实在不愿瞒着她。
他宁愿她痛恨他最初的欺骗,也不要她因为觉得失去了那样期盼的孩子,而活在这样的痛苦中。
是那样期盼的孩子,她这辈子也放不下吧?
他不能让她一辈子都放不下,一个从未有过的孩子。
“什么意思?”沈连城神情痴愣,不能理解陈襄的话。
“是假的,你怀孕,是假的。”陈襄又与之说了一遍,“你不必如此伤心,不必为难自己……”
“你说什么?你胡说……胡说什么?”这一回,沈连城不是没听懂,不是理解不过来,而是她,不愿相信!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怀上孩子?是陈襄为了娶到她而制造的假象?可是为什么?昨天被李霁重击之后,她流了那么多血?大夫也诊出过她的喜脉啊!怎么会是假的?
“是霸天的药物……他总是有一些奇怪的药物……”陈襄解释罢事情的原委,双手抚上沈连城的臂弯,诚恳地向她道歉:“是我不好!为了娶到你,我用了这样卑劣的方法……”
“你走。”沈连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极轻,却又极其浑厚,饱含了恨意。
“阿蛮……”
“走!”沈连城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了他抚在自己臂弯的双手,怒吼了一声。
陈襄再不走,她就手脚并用,对他又打又踢,绝无名门贵女该有的隐忍和克制。
“你别这样阿蛮……”陈襄紧紧地抱住她,所有的刚毅都化作绕指柔情,在她耳边劝着,“你不能这样!对我要打要骂,也等你身子骨好些了再说!你这样生气,这样胡乱使力,是要伤了身子的……”
“走——走啊!”沈连城推不开他,大声喊出这几个字,已不是怒吼,而是咆哮。
外面的青菱和玉荷听了,惊得立马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我让你走听不见吗?”沈连城在陈襄的肩头瞪视着,眼目猩红,挂着泪水。
“女公子……尊公,发生何事了?”青菱从未见沈连城这样失态过,担心不已。
“尊公,女公子让您出去……您就先出去吧?”玉荷走上前去,急急相劝。
陈襄只知,沈连城的身体在自己的臂弯里抖个不停。
他心疼她,害怕失去她,因此绝不敢放开她,唯恐只要放开了,就会永远地失去。
不知过去多久,沈连城终于冷静下来了。她的身体不再颤栗,眼睛也不再哭泣,只是无神地望着眼前虚无。
良久过去,她哑着嗓子道:“都出去,都给我出去!”目光一转,看向青菱,却又转了念道:“青菱留下。”
陈襄微愣了愣,方才放开她。心道,他愿意留个贴心的奴子在身边,倾吐倾吐心中不快,总是好的。
他起身,神色复杂地看向青菱。
青菱回看一眼,惊见他眼底血丝密布,泛着些许晶莹。她不禁向他点了一下头,是要他放心出去的意思。
陈襄与玉荷离去之后,青菱方才站在沈连城床边,眼泪立时又掉下来了,“女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啊?是谁害了您失了孩子……适才,又如何与尊公发那样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