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祁来报,说:“章敬之到了。”
听言,陈襄看向沈连城,眼底浮出一抹高兴之色。
沈连城知道,他早盼着这一天了。他不希望自己家里,住着一个外人。
既是如此,那就不拖延了,今日早早地结束这一切。
她吩咐洪祁,“引他进来。”而后又让玉荷去请白芷。
玉荷不知章敬之是何许人,又跟白芷有何关系,心里的痒痒虫痒得着实是难受。于是,在找到白芷后,她免不了没好气地问她一句,“你认识章敬之?”
“哪个章敬之?”白芷不解。
“算了。”玉荷本也是随口一问,结果发现一听白芷说话,她就烦,于是不耐作罢了。
“在南洲城,倒是有个章敬之。”白芷告诉她,“经常到我那里听曲。”
玉荷听言,顿时联想到什么,莫名有些兴奋。
到了世安居,却没有见着什么章敬之,而是见到了两个陈襄!不知情的玉荷猛地吓了一跳,白芷也看得愣住了。
两个陈襄,穿不同的衣裳。一个坐在沈连城边上,一个站在堂前,目光灼灼地望着白芷。
“白姑娘,看到他,你能明白南州城洞房花烛之夜,是怎么一回事了?”沈连城看着白芷,话语不紧不慢。
实际上,她的内心是生了一丝恻隐之心的。
白芷于她而言,不过是为了一个好归宿,而耍了一点小心思的笨女人。她如此待她,决定她的一生,如同碾死一只蝼蚁。而她,并非喜欢欺负弱小之人。
“什么意思?他是谁?”白芷似是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奔至堂前站着的那个“陈襄”跟前,抓了他的领口,几近疯狂地问:“你是谁?怎么跟尊公一模一样?!你……这不可能!不可能!!”
“白姑娘……是我。”面前的“陈襄”摘去脸上的面皮,露出章敬之憨厚的面孔来。
轮廓分明、五官周正,就是皮肤略黑了些,虽谈不上是美男子,却也不失俊朗。这就是章敬之。
白芷一见这个章敬之,还真是在南洲城经常听自己弹琴唱曲的那个章敬之,更是不相信地连连后退几步。
章敬之自是心疼她的,上前想要搀她一把,却被她大力拂开了。他却不得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南洲城与你洞房花烛的,是我。”
“不可能!你们……”白芷气得脸都涨红了,眼底也升腾了愤恨的泪光。
“白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章敬之再次上前,试图接近白芷。
“别过来!”情绪激动之下,白芷拔下了发簪,直指自己的脖颈,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配吗?”
“白姑娘……”章敬之见此危险情形,再不敢往前。
“以为死在我府上,又能如何?”陈襄起身,言语神色之间,尽是冷酷无情。
对待这样一个用身体做交换的女人,他根本连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若那夜洞房花烛的是他自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以为我不敢死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合起伙来骗我!”白芷激动得握着发簪的手直发颤,以至于细长的脖颈也被发簪刺破了一点皮肉,渗出血来。“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世人知道,是声名在外的陈国公和国公夫人把我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