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城由奴子引着,穿过亭台楼阁,走过曲径通幽,看了一路的景致,终于见到了精神奕奕的荣亲王宇文衍。
她与宇文衍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临安城七巧节那次。那次,也是她头一次见他,算起来,已经是四年前了。
那时候的他,温文尔雅,贵气逼人,还是个翩翩美少年。如今的他,依然斯文贵重,却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娶妻生子,脸上少不了老成之气。
她向他施了礼,他回礼,便双双落座了。
宇文衍说:“这还是本王头一次与女傅正式见面。”
他脸上满是笑意,如春风一样和煦,但又十分的利落,叫人不能完全地放松下来。
沈连城抱之以笑,“的确如此。”而后便直入正题了,“我今次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噢?”宇文衍波澜不惊,心中已在暗自做思忖,“但不知天子女傅,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只要是本王做得到的,本王必当倾尽全力。”
“隽太妃的遗体不翼而飞,王爷当真不知情?”沈连城试探而问。
宇文衍微愣了愣,反问道:“女傅认为,本王应该知情?”
他神情变得肃然,有些许不满。
沈连城也就不绕弯子了,直言告诉他,“我的人知道,隽太妃遗体不翼而飞的那一天,有几个人半夜三更抬了一口大箱子,直往向夫人所居的方向去了。”
听言,宇文衍不由得一惊。
看他的反应,足可向夫人做了什么,他的确是不知情的。
震惊之余,他便笑了,道:“本王的母亲惯常心思比较多,这个本王是知情的。若说旁的什么事,本王还信是她做的,将隽太妃的遗体偷至家中?”他摇了摇头,自问自答,“这绝不可能。好端端地,她要偷隽太妃的遗体做甚?想必那口大箱子里装的,是旁的什么东西罢!”
“问题恰恰出在,并非是好端端地、无缘无故。”说起此事的来龙去脉,沈连城也有些不好意思,沉了沉声方才接着道:“隽太妃的病逝,其实不是真的。隽太妃她,其实是假死。”
“假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连城就一股脑儿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最后道:“但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被向夫人知道了。这才有后面这一出。事关重大……想必无需我多言,王爷已然知道,其中利害了吧!”
自然,若此事属实,宇文衍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的母亲要利用这事做什么样的文章了。
他沉静的脸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又饶有兴致地看向沈连城,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倒很是期待。
避开他的目光,沈连城忙站起身来,厚着脸皮求道:“还请王爷能够成全我那可怜的妹妹。”
宇文衍忙也起身,虚扶一把让她别这样拘礼客气。但他并没有答应成全这件事,反而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他说:“本王的母亲要做什么事儿,本王其实从来不管,也管不着。这件事,只怕本王也爱莫能助。”
听言,沈连城心中一刹失落。